時喻寫了一封信,連帶著可以號令兩千親衛的兵符一並交給了太子。
“堂兄大義!”太子雙手抱拳,對著時喻行了一個軍中的禮儀。
“如今大戎並沒有趁機來犯,父皇不會同意我們主動出擊,但堂兄放心,戚重光此人,本殿勢必會讓他去到一個合適的位置,等本殿登基的那一天,就是戚重光鷹擊長空之時!”
為了保證說話的慎重,太子頭一次在時喻面前自稱“本殿。”
在太子灼灼目光的注視下,時喻疏離的眉眼中端的是認真,“我自然是相信殿下的。”
——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
眨眼之間,時喻已經在這個世間歷經了五個春秋。
年前皇帝的身子就已經不大好,年輕時吃了太多的苦,勞心勞累處理了二十多年的朝政,也到了大限將至的時候。
太醫說皇帝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文武百官們集體跪在太極殿外等候皇帝交代遺言,時喻也帶著姐妹兩人早早的住進了宮裡,唯恐皇帝還想要見他們最後一面。
這些年皇帝精力大不如前,后宮也沒有增加什麽新的皇子,太子監國已有三年,大事小事處理的都很好,即便此時皇帝去了,也不會給朝野帶來多大的影響。
百官們心知肚明太子將會是下一任的帝王,此刻戰戰兢兢的候在這裡,也不過是想要搏一搏那幾個輔政大臣的位置罷了。
然而,等太子從裡面出來以後,卻沒有叫任何一個官員進去,反而是走到了時喻的面前,“堂兄,父皇說……有要事要囑托於你。”
時喻帶著滿臉的疑惑走進了殿內,躺在床上的皇帝老態龍鍾,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死氣,皇帝在位期間勵精圖治,將大楚治理的很好,如今這副蒼老的樣子,讓時喻不由得軟下了心來。
他坐在塌邊握著皇帝的手,替他理了理鬢角的亂發,“皇伯伯,阿喻在這。”
聽到聲響的皇帝奮力地睜開了雙眼,渾濁的眼球幾乎已經讓他看不清眼前這人的樣貌,
但他卻還是死死的握住了時喻的手,“阿喻啊……皇……咳咳……”
“皇伯伯知道阿喻是個聰明的孩子,太……太子太笨,朕擔心他,皇伯伯就把他,交給你了……”
時喻:……
好不容易躲懶了五年,到頭來他卻還是要讓他搞事業?
難辦……
皇帝目光都有些渙散了,卻還一直強撐著不肯閉眼,“阿喻……阿喻……”
太子眼裡含著淚,“堂兄,你就答應父皇吧。”
看著眼前的這一老一少,時喻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最終還是選擇了同意,“好,阿喻答應您。”
皇帝費盡全力將太子和時喻的手握在了一起,“太子也要……好……好好待阿喻啊……”
“我會的,父皇。”
太子話音落下的瞬間,皇帝緊握著他們的手腕便無力的垂了下去,隨後永遠的閉上了雙眼。
“父皇——”
太子伏在皇帝身上嚎啕大哭,外面聽到聲響的官員和後妃們一股腦的湧了進來,直接將時喻擠到了邊邊上去。
其中一個官員奮力地扒拉著太子,聲音中透露著急不可耐,“殿下,殿下,這輔政大臣的人選,可是已經落實了?”
時喻再次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怎麽這所有人趨之若鶩的位置,就落到了他這個一心鹹魚的人身上了呢?
第20章 狸貓換太子裡的雙胎姐妹
南山秀色鬱崔嵬 , 紫禁晨曦拂曉開,當第一縷晨光射穿了薄霧,一道尖銳的聲音放聲高呼, “群臣覲見——”
守在殿外的百官按照座次魚貫而入。
“跪——”
年輕的帝王一身暗色龍袍,烏發高束, 隻鬢角落了幾絲調皮的碎發,臉上的神情隱沒於十二冕旒之後,站在高台之上孑然獨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宋溫綸端坐在龍椅上,視線匆匆掠過跪了一地的百官,最後落在了一道清秀的人影身上。
不同於其他人跪的筆挺,那人卻是坐著的, 即便是宋溫綸登基第一次上朝, 他也沒有絲毫起來的意思。
文武百官恍若見怪不怪, 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提出異議。
青年似乎是身體有些不大好,臉色略帶著些蒼白,深藍色的官炮穿在他身上略顯寬大, 襯得他越發的清秀了起來。
青年陡然間抬眸,和宋溫綸眼神碰了個正著, 四目相對間, 青年勾起唇角輕輕笑了笑。
宋溫綸這才仿佛反應了過來, 他微微張開薄唇, 無聲的吐露出兩個字, “堂兄。”
時喻無奈的搖了搖頭,“好好上朝。”
其余官員眼觀鼻鼻觀心, 縱使對時喻羨慕嫉妒的無以複加, 卻也只能全然當做沒有看到。
誰讓人家是先帝任命的唯一的輔政大臣, 還是皇家僅剩的和新帝血脈相關的兄弟。
比不過, 比不過。
只能認慫。
見他們跪在地上一個個跟鵪鶉一樣,宋溫綸臉上露出了一抹由衷的笑容,原來身居高位,竟然是這般的舒爽。
但很快的,他就察覺到了一道涼涼的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宋溫綸下意識垂頭望去,就看到時喻正滿臉不悅的盯著自己。
“陛下坐上了這個位置,便是要肩負起責任來,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才是一個帝王應該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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