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寶撇撇嘴,“我都說了她沒有摔出毛病嘛。”
時喻忽然回眸,“哪隻手?”
柳二寶莫名其妙,“你說什麽?”
時喻一步步逼近,“我問你哪隻手推的人?”
“我說了我不是要推二丫,”柳二寶急了,“我撞的柳桑柔,她非要跑過來,不怪我。”
“撞別人就是對的了?”時喻一把提起柳二寶的腿將他倒掛起來,高舉著他一甩一甩。
眼前突然天旋地轉,地上的雜草距離柳二寶的臉不過半寸的距離,失重感頓時傳來,頭重腳輕難受得緊,柳二寶被嚇的嚎啕大哭。
“我錯了……嗚嗚嗚,我錯了。”
時喻繼續提著他的腿晃蕩,“錯哪了?”
這還真是一個致命的問題。
柳二寶嚇的心臟砰砰跳,“我不該撞人,我再也不敢了,嗚嗚嗚……”
柳大寶臉色發青,“小叔,二寶還小。”
時喻冷笑,“就是因為小才要好好教,等年紀大了,再教可就晚了。”
柳大寶也知道自家弟弟實在是太熊了,一時之間竟是有些無言以對。
時喻提著柳二寶又甩了好幾下,成功讓小胖子肝膽欲裂後才放了下來,時喻抓著柳二寶的衣領強迫他對著自己,挑起嘴角露出一抹惡意滿滿的笑容,“你要是再被我發現欺負別人,下次我可就不能保證會不會脫手真的把你甩出去了。”
時喻的語氣陰森森的,駭的柳二寶無意識後退一步,他下意識咽了口唾沫,顫聲,“我再也不敢了。”
“道歉。”時喻推著他向前。
柳二寶心口撲通撲通的跳,他抬眸看向兩個姐姐,小聲道,“對不起。”
“大聲點!”
柳二寶被嚇的一激靈,閉著眼睛咬牙道,“對不起,我錯了!”
“小叔,”柳大寶面色不悅,“二寶還小。”
時喻瞧他一眼,“帶走。”
柳桑柔歎為觀止的看著時喻的操作,用胳膊砰了幾下柳沉魚,擠眉弄眼道,“你爸好像還不錯哎。”
柳沉魚低著頭看不清表情,隻淡淡的吐露出兩個字眼,“虛偽。”
她那個酒鬼爸爸突然替她出氣,不是心裡有鬼就是別有所求,她才不信他會那麽好心。
“別這麽喪嘛,”柳桑柔勸道,“興許就是單純的對你好呢。”
柳沉魚撇撇嘴,她才不信。
時喻垂眸看著柳沉魚踮著腳尖的右腳,“受傷了?”
柳沉魚垂著眸聲音冰冷,“不用你管。”
時喻沒理她說的話,繼續問道,“怎麽還穿了別人的衣裳?”
深秋的天氣很是冷,褂子雖然厚,但也比較短,遮不住太多的冷風。
“二丫的衣裳被樹枝劃破了,還沾了泥,不能穿了。”柳桑柔開口解釋。
“嗯,”時喻應了一聲,“回去洗乾淨了我讓二丫再還給你。”
“不急不急,”柳桑柔擺擺手,“我還有衣裳穿。”
“好,”時喻道了一聲謝,脫下自己身上的大衣將柳沉魚兜頭裹住,隨後直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滾燙的熱意猝不及防裹滿柳沉魚的全身,她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被抱到了山腳下面,父親的心臟和柳沉魚的耳朵貼的很近,她能清晰的聽到對方的心跳,大衣罩著她的全身,沒有灌進來一點風。
時喻攬著柳沉魚大踏步向前,“就知道衝自家人發脾氣,被別人欺負了,怎麽就不知道反抗?出息!”
“不要你管。”柳沉魚的聲音有些悶悶的。
“脾氣真大,”時喻顛了顛懷裡的人,“也不知道怎麽長的。”
柳沉魚被他顛的驚呼一聲,一把掐上了時喻的腰,“野蠻生長!”
時喻抱著柳沉魚回來的時候,柳奶奶已經把飯做好了,這個家是真的窮,木頭桌子上放著四碗和紅薯葉煮在一起的玉米粥,清的幾乎快要看不到玉米粒了。
可即便是這樣稀湯寡水的粥,其中的三個碗還沒有盛滿,那裝的滿滿當當的一大碗,時喻不用想就知道是給自己的。
桌子中間還放著兩個菜窩窩,是用野菜混著糙面捏成的,只有小兒拳頭的大小。
這樣一桌若是敞開了吃,時喻一個人可能都不太夠,可卻已經是柳奶奶看在她的么兒回來了的份上做的很“奢侈”的一頓。
柳奶奶正在擺筷子,看到二人後急匆匆的走了過來,一個巴掌就拍在了柳沉魚的腦門上,擰著眉沉聲道,“多大的妮子了,還要你爸抱,羞不羞?你爸身體還沒好全呢,快點下來。”
時喻抱著柳沉魚放在了凳子上,解釋道,“腳扭著了。”
“這麽不小心,笨死了,”柳奶奶嘴上說著嫌棄的話,神情卻是有些擔憂,“不嚴重吧?”
“還好,”時喻坐下把兩個菜窩窩都一分為二,“吃飯吧。”
柳奶奶推開了時喻遞過來的菜窩窩,“你多吃一點,我和大丫二丫吃一個就夠了。”
時喻強硬的拒絕,“家裡四個人,一人半個,公平公正。”
柳奶奶說不過他,只能接過,舉到嘴邊咬了一大口,蒼老的面容上笑出了褶子,兒子給的東西,就是好吃。
時喻笑笑不說話,又將自己碗裡的粥分了一些出去,“吃飯吧。”
兩個小姑娘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當中看出了一抹震驚,她們的父親平日裡只是自顧自的吃著飯,從來沒管過她們吃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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