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沉魚眼底閃過一抹詫異,但她終究還是什麽都沒有說,柳落雁悄悄湊過來,“爸說他凍了一場,腦子凍清醒了,以後不會再去喝酒了。”
她高高興興的喝著碗裡的粥,語調神采飛揚,“爸還讓我監督他呢,這是一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
柳沉魚沒說信,也沒說不信,只是尷尬的笑了笑,沒作聲。
吃了飯,時喻吩咐柳落雁,“去打一盆熱水來,順便拿條乾淨的毛巾。”
柳落雁應下,“好。”
柳奶奶有去山上找草藥的習慣,家裡窮,一般的鐵打損傷都是不會去找隊醫看的,自己弄點草藥敷一敷就行。
柳沉魚崴了腳,倒也不是特別嚴重,時喻從曬乾的草藥裡找出來一些能用的,放在石臼裡磨碎。
柳落雁端著熱水給過來,“爸,要我幫忙嗎?”
時喻點點頭,“你給二丫洗洗。”
他說完舀了點溫水出來,和粉碎的藥草粉末和在一起,這時柳沉魚的腳腕也被洗乾淨了,時喻把藥草敷上去,又用毛巾包住。
弄完後,他開始叮囑,“最近一段時間不要用力,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喊我和你姐姐都行。”
柳沉魚捏著衣角,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復,還是柳落雁用胳膊肘杵了她一下後,她才含糊開口,“知道了。”
——
時喻抱著柳沉魚進屋子裡休息,出來後看到柳奶奶正在打掃院子,家裡因為沒有成年的勞動力,並沒有養什麽雞鴨鵝之類的小動物,不過因為昨夜刮風又下雨,院子裡落葉和泥巴很多。
他走過去接過柳奶奶手裡的掃帚,“我來吧。”
柳奶奶欣慰地松開了手,看著時喻笑的溫柔,“還是娘的么兒懂事。”
時喻搖頭笑了笑,又將屋子裡有些發潮的床單被子都拿出來曬在了院子裡。
衣裳有一段時間沒洗,堂屋的角落裡堆了一大堆,大多數都是原主的,祖孫三人的衣裳倒是沒多少。
時喻有力氣,倒也不怕去多提幾桶水,他讓柳奶奶燒了一大鍋熱水,和冷水摻在了一起,攪和勻了後將衣服泡了進去。
村子裡洗衣服用的是山上摘的皂角,泡沫不是很多,時喻多用了幾個,柳奶奶心疼的連連製止,“這也太浪費了,用這麽多。”
“這樣才洗的乾淨,”時喻解釋,“用完了我去山裡摘,不心疼。”
稍微頓了頓,時喻又繼續開口,“現在天冷了,洗洗涮涮的都要燒熱水才是,不然手上長了凍瘡,那可得難受好一陣。”
聽了這話,柳奶奶有些不悅的皺起了眉頭,“那多浪費柴火啊。”
“不浪費,我力氣大,一趟能拉回來很多柴火,”時喻搖搖頭,一頓甜蜜輸出,“況且如果娘手上長了凍瘡,還不是要惹我心疼?”
兒子的孝順讓柳奶奶很是欣慰,臉上直接樂開了花,“我就說,我的喻小子,才不是他們說的那樣嘞。”
時喻洗衣服不讓柳奶奶動手,她就搬了個小板凳,坐在旁邊陪時喻嘮嗑,母子二人聊聊家常,時不時說些兒時的趣事,倒也稱得上是溫馨。
聊著聊著,隔壁院子裡忽然傳來了一道柳二寶撕心裂肺的哭喊,緊接著就是柳天明充滿怒火的叫罵,其中還夾雜著幾句柳桑柔溫柔的嗓音。
原本三兄弟就是一個爹媽生的,分了家以後也住在一起,因為柳桑柔的好運氣柳城華在山腳下起了一座磚瓦房,這才和他們分開了來。
但柳天明一家住的距離祖宅還是很近,他們那邊院子裡說話的聲音稍微大一點,時喻這邊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被突如其來的吵鬧聲打斷了和兒子的談心,柳奶奶皺起了眉頭,“老大家的一天到晚吵吵鬧鬧,也不知道鬧個什麽勁。”
時喻笑著安撫了一番老人家,好不容易哄的柳奶奶興致要起,籬笆小院的大門忽然被人粗魯地撞開了來。
柳天明面色陰沉地踏過來,扯著嗓門大喊,“柳時喻你個鱉孫,前腳欺負完我兒子,後腳又和桑柔說閑話,害的我沒了城裡機械廠的工作,作為大哥,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你才行!”
柳奶奶猛地一下站起身來,“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早上差點賣了她的大孫女,現在又跑來鬧事,柳奶奶對柳天明的印象差到了極點,“我們家不歡迎你,你給我滾出去!”
“呵!”柳天明冷笑一聲,怒氣衝天,“你就疼你的小兒子,什麽時候關心過我?一上來就覺得是我的錯,你怎麽不問問你的小兒子究竟做了什麽?”
“我做了什麽?”時喻饒有興味的開口,“值得你這麽大張旗鼓的前來鬧事?”
柳天明臉色鐵青,一把扯過柳二寶的胳膊,控訴道,“你一個大人欺負小孩兒,要不要臉?”
“都說了是柳二寶先欺負我的,”柳桑柔從院子外面走了出來,滿臉的嘲諷,“大伯是聽不明白人話嗎?”
“可摔下去的明明就是二丫!”柳天明義憤填膺,“你根本一點事都沒有。”
柳桑柔挑眉,“那又如何?大伯覺得在我這裡有所求,二寶就不能欺負我,二丫被推下去,就是活該了嗎?”
“再說了,機械廠的工作是我弄來的,我想給誰就給誰,你管的著嗎你?跑到小叔家裡來吵吵鬧鬧,有個屁的用處。”
柳桑柔身上的運氣好的爆棚,就這麽一座山她在這些年裡來來回回跑了不下上百趟,可每次都能夠找到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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