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的,牧雲翻身將荊離嫣緊緊地護在了懷裡,與此同時,黑袍人的攻擊也已經到了。
帶著深厚功力的掌法重重的打在了牧雲的背上,他雖然資質非常高,又有時喻的教導和提點,也算得上是年輕一代的翹楚了,可牧雲畢竟年紀尚小,比不得幾乎已經成了老怪物一樣的黑袍人。
擋下了這一掌後瞬間氣血就翻湧了起來,內力在他經脈之中肆意的亂竄,完全不受控制,就仿佛是千萬根牛毛一般粗細的鋼針在他的經脈中遊走,將之扎的殘破不堪。
牧雲顧不得太多,他強行咽下從胸腔中噴出來的鮮血,努力讓自己的身體立的筆直,不讓黑袍人看出他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見牧雲擋下了自己的一擊,黑袍人並沒有太多的詫異,龍門鏢局的弟子,修煉了秘籍也不外如是。
黑袍人斜著眼睛撇了一眼牧雲和荊離嫣,沒有想上來再補一場的想法,而是直接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對於黑袍人而言,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從南璟那裡拿到下半部秘籍搭配著天香豆蔻一起救回南雲天,並且和他好好的在一起,在這種至關重要的時刻,他不欲再生什麽事端。
“你……站住!”
牧雲此刻雖是立的筆挺,但他慘白臉色還是被荊離嫣看了個徹底。
拽了拽牧雲的袖子,荊離嫣咬著腦袋,“不必了,就算他能暫時控制住南璟體內的毒素,也不過是讓他多苟延殘喘幾天而已,我們沒必要為了他拚命。”
“你受傷了,我帶你去療傷。”
牧雲點點頭,“這麽大的雨,比武肯定已經暫停了,我們直接去師父他們留宿的院子吧。”
牧雲邁開腳步,荊離嫣身體卻是一頓,牧雲抬頭望著她,“怎麽了?”
荊離嫣咬了咬牙,臉上帶著小女兒特有的羞澀,全然看不出是方才那個對著南璟心狠手辣的人,“我有點害怕……怕爹爹和弟弟不願意接受這樣的我。”
“怎麽會?”牧雲大聲的反駁著,“如果師父和師兄知道你並沒有真正的愛上仇人,這十年來都是在忍辱負重的報酬的話,他們一定會感到欣喜的。”
荊離嫣還是有些不太確定,再次詢問了一遍,“真的嗎?”
牧雲重重地點點頭,“當然,我從不騙人。”
少年人蒼白著一張臉,還要分出一點心思來安慰自己,荊離嫣心下有些感動,也不再繼續糾結,“那我們過去吧。”
然而,上蒼似乎總是見不得人團圓,他們走了還沒兩步,一個渾身都包裹在白色衣裙當中的女子又衝了進來。
荊離嫣認出她是梅山派的掌門人白牡丹,有些疑惑的上前,“白掌門,你怎麽……”
但白牡丹絲毫沒有要和荊離嫣寒暄的打算,在她話還沒說完的時候,就直接衝進了對面的屋子裡。
轉瞬之間,刀劍碰撞的聲音傳來,內力相撞的巨大衝擊波直接震碎了門板,屋子裡所有的情況也清清楚楚的顯示在了二人面前。
只見那黑袍人死死的護在南璟的身前,不願意讓白牡丹傷害他分毫,而白牡丹則是不要命一般的招招都下了死手,一副勢必要把南璟斬殺在此地的打算。
按理來說黑袍人的武功要比白牡丹高的多,可是現在他要護著南璟不受到傷害,在打鬥之間便有了諸多的掣肘,畢竟南璟幾乎已經是到了瀕臨死亡的狀態,稍微再受的那麽一丁點的傷害,就可能直接一命嗚呼了。
白牡丹不要命一樣的攻擊,令黑袍人一時之間也有些惱火,他猛地一掌拍出,“你瘋了是不是?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被打的倒飛出去,白牡丹整個人跌落在滿地的泥濘當中,身上的白紗被雨水打濕,格外的狼狽。
她順勢就跌坐在了原地,沒有繼續要攻擊南璟的打算,自顧自地訴說著自己內心的想法,“我還能做什麽啊?我陪在你身邊三十多年,我也不奢求你能多看我一眼,只要你在我身邊就足夠了。”
“可是你呢?你的眼裡從來都沒有過我,從來都沒有!”
“你想要從南璟那裡拿到下半部秘籍恢復容貌,和那個人在一起,但是我呢?”
“你想過我嗎?榮寒……”
“榮寒?!”牧雲心頭猛地一顫,暗中攥緊了荊離嫣的胳膊。
荊離嫣帶著牧雲稍稍退後了一些,“榮寒是誰?你怎麽這麽大的反應?”
牧雲皺著眉頭緩緩解釋道,“最近一段時間我們查探了十年前藏劍山莊滅門的真相,雖然師娘和藏劍山莊其他的族人確確實實是被南璟殺死的,但這其中還有著另外一個人的謀劃,而那個人就是榮寒。”
“師父說榮寒是南璟的父親南雲天曾經的師弟,沒想到他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荊離嫣眼裡的殺機一閃而過,“所以……這個榮寒也是我們的仇人?”
牧雲急忙按下了荊離嫣的手臂,“這個人我們現在打不過,暫且先看他們狗咬狗吧。”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白牡丹一雙黧黑的星眸完完全全的變成了血紅色,那裡面翻湧的冷意和暴戾仿佛頃刻之間就要衝破眼球的禁錮徹底的爆發開來。
不過很可惜的是,因為她的面容隱藏在白色的鬥笠下面,榮寒並沒有發現她隱忍的怒火。
荊離嫣眼眸閃了閃,她似乎是從白牡丹身上看到了一絲瘋狂的怨憎,但她卻什麽都沒有說,她的目的也是要殺了榮寒這個幕後黑手報仇,此刻似乎是有人要先於她動手了,她又何樂而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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