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了一瞬,荊離嫣覺得牧雲說的十分在理,她低垂著眼眸按兵不動,準備在他們兩敗俱傷之時再上去補一刀。
榮寒歎了一口氣,“牡丹,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明白了,看在我們曾經相互扶持這麽多年的份兒上,如果你現在收手,我還可以原諒你。”
“但如果你執迷不悟,非要阻撓我救師兄的話,就休要怪我不客氣了。”
白牡丹緩緩站起了身,“好,我可以不殺南璟,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榮寒並沒有急著答應下來,“你先說說看。”
白牡丹語調卑微,手下內力積蓄,“只要你答應不要拋棄我,無論你去哪裡都帶著我一起,我就可以饒了南璟一命。”
這似乎並不是一個多麽苛刻的條件,榮寒連搜索都沒有就答應了下來,“好。”
見榮寒放松了心神,白牡丹猛地出招,調動起渾身上下所有的力量,拚盡全力的攻向了南璟。
榮寒瞳孔驟縮,來不及再次調動內力,那洶湧澎湃的攻擊就已經到了眼前。
下意識的,榮寒只能主動迎上白牡丹的攻擊。
白牡丹這一擊幾乎是拚盡了全力,但榮寒的功力遠遠高過於她,接下一招以後反手又一掌打向了白牡丹。
二人頓時兩敗俱傷,齊齊吐了血。
榮寒呸了一口將口中的鮮血吐了出去,眼神陰鷙無比,不男不女的聲音中充滿了怒火,“你算計我?”
“算計你又怎樣?”白牡丹昂著頭大笑,“你當真我是麵團捏的,沒有一丁點的脾氣嗎?”
“呵!”榮寒發出了一道淒厲的叫囂,“牡丹,你這是在逼我!”
榮寒暴怒,所有阻止他和師兄團聚的事物和人全部都應該被毀滅!
他雙眼充斥著猩紅,周身上下彌散著漫天的殺意。
一陣狂風卷過,榮寒卻突然仿佛是發了狂,他不再單獨的打殺白牡丹一個人,而是無差別的四處攻擊,內力所到之處,飛沙走石,枯葉滿地。
荊離嫣急忙拉著牧雲躲到了一邊,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幕,“這是怎麽回事?我怎麽感覺榮寒他發狂了?”
“不用感覺,”牧雲輕笑出聲,“他就是發狂了,他如今正是走火入魔的表現,等到他這樣到處攻擊將力氣消耗完畢的時候,他就會經脈寸斷,直接死掉。”
“你怎麽知道?”荊離嫣好奇的詢問。
牧雲笑得一臉深沉,“他這是拿走了師父特意準備的那傳說中的武林秘籍的上半部,還專門修煉了的,想要從師父那裡搶走東西,豈會是那麽容易?不過是師父故意讓他拿走的罷了。”
榮寒得到的那上半部秘籍是時喻特意修改過的,不僅在開頭加上了“欲練此功,必先自宮”八個大字,武功的心法也是經過了裝飾。
修煉之時,武功立刻就會得到提升,可一旦和人拚殺,調動起渾身的內力的時候,那些內力就會在經脈當中橫衝直撞,讓人陷入走火入魔當中,直至身死。
榮寒不要命一般的四處打擊,惹的白牡丹也無可奈何的躲藏了起來。
時喻就是在這個時候踏入了這間滿是烏雲密布的院子。
因為外面下了雨,比武沒有辦法繼續進行,他便直接安排江湖眾人率先回去休息,等雨停了再來繼續比試。
這座院落仿佛是與南鷹堡其他的院落徹底的隔絕了開來,外面雖然也在下著雨,可樹木是一碧如洗,花草也格外的鮮豔。
但在踏入這幾個院落的一瞬間,就仿佛是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陰冷,詭異,破敗,腐朽,似乎才是這所院落本該應有的模樣。
時喻立在院落門口,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片刻之後,他微微挑眉挑眉,目光柔和,清冽嗓音輕輕地喚了一聲,“荊離嫣。”
荊離嫣目光恍惚,幾乎是憑借本能的向著時喻的方向望了過來,在看清楚時喻模樣的一刹那,她滿是空洞與漆黑的瞳孔忽然閃過了一道精亮的光芒。
她滿懷期待的直勾勾的望進了時喻的眼底,帶著一抹微微顫抖的,不可置信的聲音,緩緩問道,“是爹爹嗎?”
時喻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是我。”
刹那之間,荊離嫣的眼淚因驚喜而洶湧不絕的流落下來,淚眼朦朧當中荊離嫣抬腳向前稍稍地邁了兩步。
卻突然,她仿佛又想起了什麽事情硬逼著自己停在了原地。
她的臉色白了又白,臉上浮起了一抹害怕,“我……是不是挺讓你失望的?”
“怎麽會呢?”時喻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你是爹爹最驕傲的女兒。”
在南璟無力的倒在演武台上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猜出這一切都是荊離嫣做的,一個沒有絲毫武功的弱女子能夠做到這個份上,她真的付出了太多太多。
“師父,”牧雲直接拽著荊離嫣的胳膊走了過來,“你不知道,嫣姐姐其實根本就沒有……”
時喻抬手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
牧雲貓貓問號臉,“你知道?”
時喻回答的異常肯定,“早就知道了。”
說完,他輕輕揉了揉荊離嫣略顯凌亂的發絲,“爹爹的嫣兒,受委屈了。”
眼前的父親雖然是一張令她十分陌生的臉,可當時喻說出“嫣兒”兩個字的時候,荊離嫣瞬間就感到了萬般的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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