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眾人皆驚,紛紛指責起藍桉來。
在場的人誰人不知,君漣漪之前勾結魔族,被魔族接走,又逃回來之事?
是仙尊大度,不與他計較先前之事,還留他在門中。
誰曾想,此人竟如此不知悔改,還勾搭起了風月樓弟子。
風月樓是什麽地方?
那可是人間大義之地,試問寂月仙尊這徒弟,邪可倚靠上魔尊這座大山,正可勾得人間大義之門的親傳大弟子,讓他為其不顧與寂月仙尊為敵,也要帶他私奔,就更別提現在仙尊本人還為了他,棄新弟子不顧,也要過來將他帶回了。
這……如何不讓人讚他一句手段高明?果真是禍世妖人。
可,面對著月蕪寂那像是要吃人的表情,他們不敢在他面前亂議他弟子,便只能紛紛把矛頭指向藍桉。
有人說他簡直丟風月樓的臉。
有人說他色令智昏。
種種指責,皆砸在了他頭上。
君漣漪聽著這些難聽的話語,急得不行,忙掙扎著要從月蕪寂身後站出,張口無聲的解釋著,卻被突然定了身,動彈不得。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月蕪寂,從未有過今日這般痛恨,自己不能說話。
那邊藍桉卻是不在意眾人對他的指責,隻一心想要向風清真人解釋,“不是這樣的師尊,是仙尊他……”
“住口!”卻不想,風清真人厲呵出聲。
藍桉一頓,幾乎是不可置信一般,看著風清真人,搖了搖頭。
風清真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銳利的目光從藍桉面上一掃而過,隨即轉身面對月蕪寂,朝他行了一個鞠躬大禮。
“小徒年幼不知事,有什麽做得不對的地方,還望仙尊海涵,待我回去後,必將嚴厲管教,勢必讓他不再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來。”
藍桉難以置信的看著風清真人,連忙開口,還想要解釋,“師尊,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是仙尊他……”
“你給本尊閉嘴!”卻不想,風清真人又再一次打斷了他,語氣比剛剛更為嚴厲,且帶了幾分惱羞成怒的意味來,壓低了聲音道:“為了一個妖人,你還嫌丟人丟得不夠嗎?”
“妖……人?”藍桉怔愣住,哆嗦著唇,遲遲再說不出半個字來。
月蕪寂冷視著他們,也不再說什麽,只有君漣漪知道,他的手在收緊,捏得他生疼。
懂他如君漣漪,知道他在生氣,而且是很生氣很生氣的那一種。
可他不明白,月蕪寂在生什麽氣,這不就是他想要的嗎?
他不是恨自己才做的那些嗎?自己不是已經如他所願,名聲狼藉,修為盡失,過上了連豬狗都不如的生活,甚至於,現在走在路上,都會被人,人人喊打嗎?
他還在生什麽氣?難道他在氣自己逃跑?他還想繼續留著自己,看著自己在他面前被慢慢折磨致死,他才覺真正的解氣?
想到這種可能性,君漣漪的臉瞬間變得煞白起來,看向月蕪寂的眼中,滿是恐懼之意。
卻見,月蕪寂忽的,朝他轉過了臉來。
他面色冷得不像話,一雙眸子猶如千年不化的寒冰一般,直直的刺向君漣漪。
君漣漪心中頓起不詳預感,想要逃,身體卻動彈不得,正焦灼間,他聽到月蕪寂冰冷的聲線響在了耳際:
“回去!”
果真如此!
君漣漪在內心一遍又一遍高呼著不要,嗓子裡,卻仍舊發不出一點聲音來,身體也絲毫動彈不得,便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月蕪寂將他打橫抱起。
他惶恐極了,目光亂晃著,終於看到了身後那一眾人中,藍桉的身影。
他想朝藍桉投出求助目光,卻忽的想到那些人對藍桉的指責,不禁一愣,隨即慘白一笑,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而與此同時,藍桉亦是朝他淒慘一笑,轉身,朝風清真人跪了下去。
他說了什麽,沒傳入君漣漪耳中,一個更大的聲音,蓋過了他的聲音,傳入君漣漪耳朵裡。
那人道:“仙尊這要去哪裡?拜師典禮還未結束,小女還未給仙尊敬茶,這師徒之禮還未成,仙尊此刻當真要為這個妖人,而棄我們這些賓客而不顧嗎?”
妖人,這還是第一個敢當著月蕪寂的面,喊他的徒弟為妖人之人。
眾人不禁為其捏了一把冷汗。
而說這話之人,卻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絲毫不覺得自己對君漣漪的稱呼有什麽不對,直直地看向月蕪寂。
這人,正是青蓮門門主,宋懷信。
他十分不滿剛剛在大殿之上,宋蓮衣都已經跪下把茶奉到月蕪寂手邊了,月蕪寂卻突然眉頭一擰,一個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主位上。
他還以為發生了什麽驚天大事,急急跟過來瞧,卻不想,竟是為了他這個背棄人族的叛徒妖人。
對於月蕪寂這個大徒弟,宋懷信是十分鄙夷的。
那孩子不過是個出身低賤的鄉野小子,受不住誘惑,會背叛人族投身魔族,他也不足為奇。
於他來講,如此低賤又守不住自己道心之人,殺了也就殺了。他實在不能理解,仙尊為何留他到至今。
卻不想,他的話才剛落,就見月蕪寂緩緩朝他投來目光。
瞬間,有什麽東西攻擊了他的精神體,讓他直覺腦袋裡傳來一陣尖銳疼痛,眼前出現了一片赤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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