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次,她畢竟攻打的是整個仙界,而不是當年那般只是個人利益爭執。
作為仙界之首,為了守護自己的仙界,他必須要將她擊潰。
雖然真正傷她之時,他心底莫名發了疼,但他仍舊沒有手下留情,將她打回了原型,而殺手,他卻是怎麽都下不去了。
最後,他不得不作罷,饒了她一命,鳴金收兵。
卻不想,兜兜轉轉了這麽多年,他最終還是……沒能逃過她的手掌心。
意外的是,當他真正成為她的階下囚時,自己卻並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麽難過,反……莫名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他幾百年來都清心寡欲的,一時之間並不能識別這種感覺到底為何感情,反正他並沒有感覺到討厭,而且在清姬說出為他遣散后宮之話時,他的心間,卻莫名地,竟起了幾分愉悅之意。
他不懂為何會這樣,但還是對她點了點頭。
清姬難得見他如此乖巧的模樣,不禁笑笑又伸舌在他脖子上舔了舔,道:“世人皆說本君是妖,但本君覺得……”她的纖纖五指在段夕月胸口緩緩撫過,勾唇愉悅道:“月夕仙君您,才是那隻將本君迷得七葷八素的妖。”
段夕月還是一臉茫然,聽不太懂她的話語。
清姬也不急著他立馬能懂,輕輕趴伏在他胸口,道:“雖然還想再跟你溫存繾綣片刻,但正事不可耽誤。本君不限制你在妖族的自由,但此刻仙、妖、魔、人、冥族都已被我方佔領,仙君你最好還是識時務點好,不要有想要逃走的想法才是,不然的話,就算踏遍六界,本君也會將你找出……到時候,你可不要怪本君不講情面。”
段夕月睜眼看著帳頂,沒給她什麽反應,清姬一時之間也摸不透他到底聽懂了沒有。
但,君漣漪讓她去辦的事情,她已是不能再拖了。
暗暗歎一口氣,清姬伸手拍拍他的臉,隨即起身,離開了此處。
*
小清閣
月果然守約,三日後的一早就拿著君漣漪之前給的魔族令牌,一路暢通無阻的找到了君漣漪面前。
尷尬的是清姬還未曾查出仙泉在哪。
以咳掩飾一下當下尷尬局面,君漣漪道:“月,接下來的幾天,你可有要事?”
月蕪寂也猜到了大概是仙泉還沒著落的緣故,立即答:“無事。”
君漣漪松一口氣,道:“既然無事的話,你不如就留在本座的魔宮之中,讓本座也好好招待你一番?剛好仙泉之事,可能還要再等兩天才有結果。”
月蕪寂心下欣喜若狂,面上卻仍舊保持著淡定從容,微點了點頭,禮貌道:“那就有勞尊主了。”
“哪裡的話。”君漣漪說話間,朝一旁的魔奴揮了揮手。
魔奴立馬示意,走到月蕪寂面前,對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月蕪寂朝他點了點頭,隨後看向君漣漪,亦是一點頭。
正待離去之際,門卻突然被人從外面猛地推開,一個小女孩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
“爹爹!”小月牙高興地撲入君漣漪懷中,炫耀一般,揚了揚手中之物,“快看這個!是白白教我,我自己雕的哦!”
君漣漪將她抱起,看著她手中拿著的木雕木馬,笑笑誇讚道:“雕得真好看,爹爹的小月牙最棒了。”
月蕪寂聞聲一愣,緩緩轉頭看向了身後父子二人,頓覺腳下突然似有千斤重一般,竟是在動不得半步。
一旁的魔奴見狀,小聲提醒道:“公子,這邊請。”
月蕪寂好似才恍然回神一般,不舍地收回自己的目光,跟著魔奴而去,“有勞了。”
待二人出了房門,小月牙才好奇看向剛剛月蕪寂站著的位置,問:“爹爹,剛剛那個人是誰呀?好奇怪哦!今天是什麽節日嗎?他怎麽還帶著面具?”
君漣漪笑笑點了點她的鼻子,道:“你啊你,那位是爹爹的朋友,最近幾天會在爹爹這裡住幾天,小月牙可千萬要守禮節,別去打擾他,知道嗎?”
小月牙立馬收了笑意,小大人一般,鄭重地朝君漣漪點點頭,道:“小月牙一定聽爹爹的話,看到他就繞道走!”
君漣漪笑笑,再次將小月牙擁入懷中。
可小孩子心性是好奇心十足的,待真的再次碰到月蕪寂時,小月牙立馬就將自己之前對爹爹的承諾忘得一乾二淨了,反仰著小腦袋,十分新奇的看著月蕪寂,天真問:“哥哥,你怎麽老是戴著面具呀?”
被自己的親生女兒叫哥哥,月蕪寂頓覺哭笑不得,眸光微柔之下,蹲下身,摸了摸小月牙的頭,道:“因為哥哥天生醜陋,怕會嚇到別人,才……”他眸子微垂,頓顯幾分悲傷神色。
小月牙見狀,以為是自己讓他不開心了,連忙伸手踮著腳尖去摸月蕪寂的腦袋,像個小大人一樣安慰他,“哥哥不難過,我爹爹從小就教育我,不可以貌取人,哥哥雖然長得或許不是很好看,但只要哥哥心好,大家也一定會喜歡哥哥的。”她說著,一雙湛藍的眼睛突然一轉溜,朝月蕪寂伸出手來,真誠道:“我就很喜歡哥哥,想和哥哥一起玩,哥哥,我們一起去放風箏好不好?”
月蕪寂心中複雜之味頓時蔓延開來,含笑地看向小月牙,顫抖著唇道:“好。”
這竟然是這麽多年來第一次,小月牙對他有這般好的臉色,僅僅是因為,他換了一個身份接近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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