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想著,反正是最後一次了,便也沒怎麽在意,繼續飲著。
待一壇酒都進了他的肚子裡以後,他看周圍景物,已是有些模糊不清。
再轉頭看向月蕪寂,見月蕪寂還是如初來一般清明,不禁輕笑出了聲。
月蕪寂聞聲望來,不解問:“你笑什麽?”
許是太過沉悶,許是醉意上頭,君漣漪面對他的提問搖搖頭後,竟是開口,問出了那個一直以來隱藏在心裡已久的那個問題。
“你為什麽總戴著面具啊?”
月蕪寂喝酒的手一頓,眸中閃過一絲複雜來,良久,才緩緩開口:“因為我……天生醜陋,怕嚇著他人,所以才……”
君漣漪卻不等他把話說完,就伸出食指搖了搖,否決道:“你騙人,你下半張臉這麽完美,又怎麽可能會天生醜陋呢?”他說著話,竟是緩緩地,朝月蕪寂那邊挪了過去。
月蕪寂有些緊張的看著他那張越靠越近的臉,倏然之間竟是有了一股想要逃走的衝動。
可……他若是現在逃了,下一次再見,就又得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了。
月蕪寂眸子微垂,終是打消了逃跑的念頭,任由君漣漪靠近他,心卻不自覺的加快了。
君漣漪幾近和月蕪寂貼在一起時才停了下來,雙手撐在樹乾上,身體前傾,越發靠近了他的臉。
這樣近的距離,讓月蕪寂頓時紅了耳根,心間的那隻小鹿幾近都要被撞死了,卻仍舊平複不了越發緊張的心情。
他微微別開頭,不再去看君漣漪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張口欲問:“你……”
君漣漪卻搶先他一步,道:“月,我在你身上總能感覺到一股莫名熟悉的感覺,你老實告訴我,我們是不是以前見過?”
月蕪寂頓時將即出之語咽下,微微抬眸看向天上月,喃喃道:“是你感覺錯了吧,我們在冥泉之前,從未見過。”
君漣漪卻不死心,盯著月蕪寂臉上的那張面具看了很久,才緩緩朝那張面具伸出了手。
不親眼見證一下,他仍是無法釋懷。
月蕪寂見狀,心中一緊,就在君漣漪的手即將要碰到他的面具時,他迅速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阿漪,我……”
君漣漪皺眉,手卻固執地繼續往前伸著。
無奈,月蕪寂的手勁實在是太大了,他根本進不得半分。
月蕪寂道:“我真的十分醜陋,阿漪,你……”
“真的不能讓我看一下你的臉嗎?”君漣漪顯得十分失落,終於不再固執地朝他的面具伸去手,緩緩地將手垂了下來。
月蕪寂見不得他失落的樣子,頓覺心間一痛,口竟先過腦子,對著君漣漪說了一個好字。
君漣漪眸色頓時亮了起來,抬眼看向了他,先是不確定一般,朝他確認著,“真的可以嗎?”
月蕪寂看他眸中頓現的光芒,此時說出的話已無法收回,乾脆點了點頭,“就是……希望不要嚇著你才好。”
“怎麽會?”君漣漪立馬來了精神,再次靠近了月蕪寂,咽了口唾沫,朝他伸出手。
然而月蕪寂,卻是比他更緊張。
他眼睛一眼不眨的看著君漣漪,直到君漣漪的手觸碰上他的面具,他才像是認命一般,閉上了眼。
大不了就……再換個身份接近他吧!
他都已經把後路想好了,卻不想,面具並未從他臉上摘下,反倒是他肩頭,突然傳來了負重感。
月蕪寂怔愣片刻才緩緩睜眼,看向剛剛還緊張十足,如今卻安安靜靜頭抵他肩頭之人,兀自松了口氣的同時,微微勾了唇角。
“睡著了呀!”月蕪寂輕輕喃喃著,手小心翼翼的搭上他的肩膀,輕輕將他攬入自己懷中抱住。
這一夜,月色正好。
這一夜,他終於又將他的漣漪擁入懷中。
第二天君漣漪醒來時,發現自己竟然還靠在那棵歪脖樹上,而月,卻早已不見了蹤跡。
他打了個哈欠,剛想動動有些僵硬的身體,卻不想,有什麽東西,從他身上掉了下去。
他本能的甩出自己的魔氣,將其抓了上來,隨即放在眼下看了看,才發現,竟是又一塊通訊玉牌,不禁笑了笑。
本來昨晚他的本意就是來和他喝最後一場酒的,結果卻因為突然的醉酒,而導致最重要的話都沒有說出口。
現在……他居然還留下了另一塊通訊牌。
輕輕歎一口氣,君漣漪將那玉牌拿在手中,想了想,給月發去信息。
“本座想,本座以後都沒有時間來陪你飲酒了。還是那句話,本座欠你一份人情,以後你要有要事要找本主幫忙,本座義不容辭。至於其他……就算了吧!”
信息發完之後,他甚至不等月蕪寂回信,就兀自將玉牌碾碎了,隨即站起了身,踏風回了小清閣。
回到雲夢山時,清姬已候在了書房內。
君漣漪詫異地看向已恢復如初的清姬,挑了挑眉道:“好全了?”
清姬輕笑著點了點頭,“多虧了尊主送來的靈顏花,奴家才能好得這麽快,奴家在這裡,謝謝尊主的相助之情了。”
她邊說,邊一伏身,朝君漣漪行了一禮。
君漣漪隨意的朝她擺擺手,道:“即是已恢復如初,那接下來的戰事,你可不要讓本座失望啊!”
清姬難得地正經起來,看著遠方的天邊,輕輕啟唇,“清姬定不負尊主一番苦心,為尊主奪得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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