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後一戰,君漣漪終究是沒放心讓清姬一人帶兵前往,便與之共行了去。
傳說中的月夕仙君,君漣漪雖在他人口中不斷聽到有關於他的事情,他本身卻是從未見過這個人。
之前他想,這個人既是月蕪寂的師尊,那定然也是個性格淡漠,舉世無雙之人。卻不想,這人性格卻與他想的截然相反。
那位仙君,此刻就端坐在雲層之上,藍衣雪發,冰綃覆目,身前放著的是一架古琴。
他長相不似月蕪寂那般清冷出塵,倒有幾分溫潤之感,唇角總綴著淡淡笑意。看到他的第一眼,君漣漪腦子裡莫名就出現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這句話。
他想,用這句話來形容月夕仙君,最適合不過。
月夕仙君和月蕪寂相比,簡直是天平的兩個極端,卻又莫名,讓君漣漪感到眼熟。
他總感覺這張臉,好似在哪裡見過,而且就是在前不久。
仔細思索了一番前幾日所見過的人和事,君漣漪猛然驚覺,這張臉,竟是像極了前兩日他在妖魄宮所見的那個清姬的臠/寵。
正確的來說,是那個臠/寵,像極了眼前的這位仙君。
好似突然明白了什麽,君漣漪勾了唇角,戲謔地看著清姬,挑了挑眉道:“今日你再敗給他,本座就不會再給你第三次機會了,清姬,你好自為之。”
清姬笑笑,好像並不太在意自己會不會有這第三次機會,伸舌舔了舔唇,沉眸看向那仙君,一副蛇看中獵物,即將捕食之姿,道:“奴家必不讓……尊主失望。”
“那就,看你發揮了。”君漣漪隨即靠坐回自己的白玉靠椅之上,當真沒有插手的意思,靜靜地看向了雙方交匯的兵馬。
他百無聊賴的彎曲著食指,一次又一次的敲打著椅扶手,目光卻並沒有從清姬那邊收回。
清姬在與強敵戰鬥之時,更喜歡用真身一決高下。
因為她的真身皮肉之上,有一層厚厚鱗片做盾,一般武器根本傷她不得。
可月夕仙君的琴卻並非一般武器,所彈奏出來的音調雖說平和,卻暗藏殺機,每一個修為低下的魔,都會被蘊含在音調裡面的靈力所擊傷,更有甚者,會被直接奪去性命。
一時之間,魔族這邊慘叫聲一片。
有一些聰明的魔甚至發現了主源頭在月夕仙君那邊,便直接徑直攻了過去。
不過,卻根本不待他碰到月夕仙君,清姬便甩動了蛇尾,狠狠地掃在那人胸口之上。
“這是本君的獵物,誰也別想覬覦半分。”她的唇角依舊帶著笑意,出口的語氣卻冰冷至極。
那魔被狠狠打倒在雲層上,立馬就失了性命,直看得其他魔心中一驚,再不敢上前打擾他們一分。
君漣漪亦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看著他們,並無一絲動作。
在修為上這一塊來看,清姬明顯弱於月夕仙君,但在智謀上這一塊來看,清姬明顯又強於月夕仙君,因此一時間一來二去,竟也分不出一個勝負來。
君漣漪耐心的等候著,敲擊椅把手的頻率,卻加快了。
終於,清姬貌似也和他一樣,打的太久,有些不耐了,便在靠近月夕仙君之時,突然化作了人形。
君漣漪挑了挑眉,還以為她自知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就要放棄了。
卻不想,清姬唇角微微勾起了些微幅度。
就在所有仙族微喜,所有魔族為之捏一把冷汗的目光中。也在清姬足夠靠近月夕仙君之時,清姬突然解了自己的衣衫,撲向了月夕仙君。
月夕仙君見狀大驚,連忙收回手中琴,抬手別開頭,用長袖遮住自己的視線。
清姬見其破綻,唇角的弧度更大了些,立馬出手,在指尖聚上一絲純妖之力,朝月夕仙君胸口襲了過去。
月夕仙君微驚,待想要防禦之時已來不及,清姬那一掌,還是拍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而那一絲純妖之氣,亦是順著他的心口,瞬間沒入了他的心臟間。
刹那,月夕仙君便覺心痛難忍,急急抬頭看向清姬,怒聲質問:“你在我心房放了什麽東西?”
清姬抖了抖已垂落在手肘處的衣服,將其拉上肩頭,笑道:“自然是能讓你我殊途同歸的好東西。”
月夕仙君不敢自信的睜大了眼看她,但瞬間又被疼痛所淹沒,捂著胸口緩緩地跪在了清姬身前。
清姬見狀蹲下身去,伸手捏住了月夕仙君的下巴,迫使他抬頭看向自己,笑道:“段夕月,若你早年間從了我,我也不至於用這種方法來對付你,都是你逼我的。”
段夕月因為疼痛緊皺的眉頭展了展,片刻後卻又緊擰起來,別開頭掙脫她的手,咬牙道:“人妖殊途,你何必執著?”
“何必執著?你說何必呢?”清姬也不再勉強他,目光隻落在他漸漸出現鱗片的右臉上,低低笑出聲來。
隨後,笑聲越來越大,最後幾近蓋過了這片天空的廝殺之聲,她才緩緩停了笑,轉過頭去看向君漣漪,朝他挑了挑眉。
可明明,君漣漪朝她看向自己的眼中,隱隱看到了淚光。
微不可察的皺皺眉,君漣漪暗歎一聲,大喊出聲:“鳴金收兵!”
清姬和月夕仙君這一戰中,清姬勝了,且擒了月夕仙君為奴。
然而這場戰雖勝,魔族的死傷卻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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