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靠近他,君漣漪卻突然踏風而起,往後退了去。
藍桉複雜看向他,嘴唇哆嗦著,一時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君漣漪再次落於地上時,和藍桉已是拉開了十米之外。他的表情依舊沒有變過,目光也從未從藍桉臉上移開過,哪怕伸手把那劍從自己身體裡面抽出之時,眼都未曾眨一下。
藍桉看著這樣的他,心痛如絞,心間亦是,越發複雜起來。
他突然之間開始迷茫,迷茫自己所堅持的道義到底對不對,為何他一直所堅持的道義,如今會讓他心間這般疼痛難忍?
他不明白到底出哪裡出了問題。
君漣漪手握藍桉的劍,伸出自己的手,輕拭著,緩緩開口:“果真是把好劍,也很配你。”
說完,他將劍往藍桉所在之處扔去。
藍桉連忙接住,卻並未再次持劍而上。
君漣漪亦是沒再攻擊,他看著藍桉,藍桉亦是在看他,終是揚唇一笑,猶如當年一般。
藍桉一時間竟然愣了神,好半天都未回過神來,卻聽君漣漪道:
“藍桉,欠你的,本座今日都還予你了,今後若再在戰場相見,本座定當,不再留情。”
說完,他終是不再看他,轉身而去。
藍桉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不自覺的伸出自己的手,腿卻像是有千斤重一般,動彈不得。
魔族是什麽時候退兵的,藍桉並沒有注意到,但待他反應過來時,他已成了人族那些人眼裡的英雄。
“藍桉好樣的,不愧為風月樓新任掌教,實力果然不凡。”
“真是年輕有為啊……”
“藍桉好棒啊……”
……
種種吹捧之語,皆落入他耳中。
這是他曾經最為想要的東西,如今聽在他耳中,卻成了莫名的諷刺。
這些人為什麽要吹捧他?是因為他刺中了君漣漪嗎?
可他……明明不想傷他的。
默默垂下眼,藍桉抬起了手中劍。
那劍上的血已被君漣漪擦拭乾淨,而劍中倒映出來的那張臉,正在勾唇試圖微笑,只是那笑,怎麽看怎麽難看。
*
君漣漪第一戰便以失敗告終,且還受了傷,這是誰都沒有預料到的結果。
容玉聽聞之後,立馬趕了過去看君漣漪,為他清洗包扎著傷口。
他曾試圖問問君漣漪為何會受傷,但君漣漪一直顧左右而言他,明顯是想避而不談了。
無奈,容玉隻得閉了口,不再過問。
在第一時間趕到的,還有月蕪寂,不過他不敢在君漣漪面前讓他看到,隻敢躲在角落裡偷偷地看。
見他無事,他也就放心了。
有魔醫端來了給君漣漪的藥,月蕪寂見他,連忙將他叫住,然後用指甲劃破自己的掌心,讓鮮血流入藥中,方才再次遞給魔醫,讓他端進去。
“不要告訴尊主。”他道。
魔醫示意,端著藥進去了。
君漣漪不常喝藥,但對血腥之味卻是極度敏感,只需一口,便皺了眉頭。
“你這藥裡放了什麽?”他問。
魔醫額頭冷汗淋淋,忙跪倒在地,解釋道:“就是一些普通的靈藥,屬下決不敢有謀害尊主之心,還請尊主明查。”
容玉在一旁見狀,也以為藥有什麽問題,忙走過去端來一聞,立馬明了,笑笑道:“這藥沒什麽問題的。”
君漣漪有些疲憊一般,輕闔上雙眸,淡淡道:“我知,但血腥味太重了。”
容玉一愣,笑笑道:“鹿血對外傷有奇效,許是放了新鮮鹿血的緣故吧!”
那魔醫一聽這公子在為自己解圍,連忙附和道:“對,可能是因為放了新鮮鹿血的緣故,才會有如此重的血腥之味。”
終於,君漣漪再次睜開了眼,拿起藥,一飲而盡。
一時間,所有人終於將心放回了肚子裡。
再次出征人族之時,是在三日後。
君漣漪再次帶大軍壓境,這一次,人族亦是派了不少大能過來。
這一次沒有什麽過多的語音交流,雙方便廝殺起來。
兩方相爭,也沒有什麽卑鄙可言,剛上來,就有幾個大能纏上了君漣漪。
如月蕪寂所言,人物雖百廢待興,但有實力的,卻也有那麽幾個,其中有一人修為竟已至化神中期,隻與月蕪寂隔了一個境界。
這人最為難纏,君漣漪與之對峙許久,都未曾分出高下來。
再加之還有他人來犯,一時間君漣漪竟是陷入了苦鬥中。
幾人見君漣漪並沒佔到優勢,突然各自使了個眼神,四散開來。
君漣漪皺眉,心知必有詐,想要逃出他們的包圍圈,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那六人分別站於六角,紛紛開始掐訣念咒。
瞬間,一張靈力所編織的大網從天而降。
君漣漪心間一緊,連忙給自己開了一個結界,以防被網網住。
那邊正在廝殺的白煜見狀,想要過來幫忙時,突然又被冒出來的幾人纏住,不由輕嘖一聲,隻得作罷,繼續與自己身邊之前相鬥。
君漣漪雖開了結界阻擋,但六個化神期的威壓,實乃他所難以抵擋的,不消片刻,他便被困於其中。
其中有一人見狀,這才緩緩開了口,質問道:“君漣漪,你可知錯?”
君漣漪一愣,竟是不明白,他為何這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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