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遲到的深情比草都賤,哪怕他再是願意,他都不可能開心了吧!
默默閉上眼,月蕪寂又憶起君漣漪從前那陽光明媚的笑。
是他……今日漣漪;會變成這般模樣,一切……都是他的錯。
*
第二日醒來,小月牙還未醒,容玉就找了過來,匆匆忙忙的樣子,險些吵醒小月牙。
君漣漪對著他做了個噓的動作後,小心翼翼起身,又給小月牙掖好被角,才走出內臥,引著容玉進了書房。
容玉十分急切,剛一入書房就急忙對君漣漪道:“對不起阿漣,我不是覺得你不該那樣對我師尊,只是師尊畢竟是我的恩師,我不能就那麽眼睜睜地看著他老人家受苦。”
君漣漪淡淡一笑,“哦!”
君漣漪是能夠理解他的心情的,但仍卻免不了心底會有一絲失落。
他表情太過淡漠,淡漠到容玉不覺心中一緊,連忙開了口:“在我心裡,你永遠是第一位的。”
“是嗎?”君漣漪終於抬頭看他,目中卻是寫滿了不信。
容玉皺眉,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阿漣,其實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喜歡上你了。”
君漣漪一愣,倒是沒有想到,他會突然說這句話。
然而就是這一愣間,容玉又開了口:“對不起,我一直欺騙了你,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是阿漣。”
君漣漪緩緩睜大了眸子,不可置信的看著容玉,“你如何知道的?”
容玉微垂的眸子裡漸漸蓄了淚,卻抬眸對著君漣漪囅然一笑,“我知道的,從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因為你看我的眼神裡,沒有光。”
容玉自小就是一個很敏感的人,能夠看得清別人眼裡看他的任何情緒。
他從小與君漣漪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他們亦是兩情相悅,那時候的君漣漪眼中,滿眼都是他,他自然知曉,眼前的君漣漪,到底是不是從前那個君漣漪了。
“從秘境那一次見,我就知道,你不是從前的你了,也是從那一刻起,我開始喜歡上了你。”亦是從那一刻清楚過來,他的漣漪回來了,後面這句話太過荒謬,容玉沒有說,因為現在,還不是時候。
時間真的隔得太久了,君漣漪看原著的時候,關於渣攻和白月光的劇情也是跳著看的,他們兩個到底是不是相愛的,他不甚清楚,不過他記得,那本書的主角欄上,寫的確實是君漣漪和容玉的名字,這樣一想,因為自己穿成了君漣漪,容玉會喜歡上自己,也不足為奇了。
終究是自己穿成了主角攻,才造就了今日這般結局。
默默垂眸,君漣漪十分愧疚道:“對不起容玉,我不是……君漣漪,我也不知道,以前的君漣漪在哪裡是否還在這世間。”
容玉卻只是搖頭,喃喃著,“不是的,不是這樣的,與他人無關,我喜歡的至始至終都是你,從前是你,現在是你,以後還是你。”
對於容玉這番赤誠的告白,君漣漪卻不知他該如何回答容玉,張了張口,最終也只能說出一句,“對不起!”
終究是因為他的穿書,才造就了容玉的一番錯愛。
容玉卻早已泣不成聲,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一直不住的搖著頭。
君漣漪不知要如何安慰他,抿了抿唇,正想著要不要抱抱他時,容玉卻突然一陣猛咳起來,用力而又綿長,像是要將五髒六腑都咳出來一般。
君漣漪嚇了一跳,連忙讓他靠著自己,幫他撫背順著氣,對外面待侍之人怒道:“魔醫,還不快去叫魔醫!”
那小魔被這一吼驚了一跳,連忙跑了下去。
而容玉,在持續咳嗽之後,終是猛地咳出一口血來,昏了過去。
君漣漪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子的,但看著床上面色越發蒼白的容玉,他心間複雜極了。
魔醫給容玉把了脈後,不由擦了擦額頭細汗,驚猶未定道:“是毒越發深入肺腑的緣故,想必需要越加進一步治療,方可抑製住毒性再一步擴散。”
解毒之法,他曾說與過魔主聽,他魔主明明囚有一條龍,卻並未采納那種方法,他想,那條龍定是與魔主關系不凡,他方不願取龍心救容公子的命,這會他也不敢再提,隻再次提議了緩解之法,以免觸到魔主逆鱗。
君漣漪問他,“用何方法可抑製毒性再一步擴散?”
魔醫道:“用龍肉和龍血,方可抑製。”
君漣漪不由皺緊了眉頭,未語。
他不說話,魔醫也不敢再吭聲,只是那額角的冷汗,卻是冒得越發頻繁了。
終於在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君漣漪看了一眼床上容玉,狠狠咬牙,“與本座一起去……取龍血!”
魔醫終於松了一口氣,應道:“是!”
二人一並來到牢獄內時,月蕪寂的狀況遠比君漣漪想的還要慘。
他一身白衣早已被鮮紅血液染透,就連那一頭白發,都沾了不少鮮紅血液,那額頭更是不知被何物砸破,血像是才剛止住一般,結了痂。
君漣漪淡淡看他一眼,命人打開了牢籠。
一旁牢籠之人被驚動,都忍不住朝他這邊看來,卻是無一人再敢出聲。
君漣漪也不理他們,徑直走到月蕪寂身邊,也不廢話,開門見山道:“容玉的毒又加重了。”
月蕪寂在感到心痛的那一刻有多開心,這一刻就有多難過。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