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皺眉,終於感覺到了不對勁,放下手中靈草,走過去蹲身用手背探了探對方的額頭。
果然,滾燙非常。
月蕪寂眉頭緊鎖著收回手,看了眼自己采來的草藥,終是不忍看他繼續燒下去,選了兩株有退燒效果的,用靈力變成了丹藥,喂到了君漣漪唇邊,“張嘴吞了。”
他近來總用打坐的方式吸取著山中靈力治愈著自己受損的心脈,再用靈藥加以調理,靈力已是恢復了一些,一些簡單的法術已可以運用自如。
只是他還不知上重天現在到底是個什麽狀況,他的傷還未好全,怕回去後再遇顧凌挑事,便也沒急著回去,打算等傷徹底養好再回去。
君漣漪乖乖地張嘴將藥吞下,可又因為第一次嘗試到苦澀的滋味,立馬又用小舌將藥頂了出來,有些委屈地睜著水光瀲灩的眼,對著月蕪寂道:“苦……”
月蕪寂皺眉看著那顆被浪費的藥,面色變得有些難看。
君漣漪和他待在一起久了,也越發能感知到他的情緒,知他可能是生氣了,立馬從地上爬起,爬向月蕪寂,撲入了他懷中,“我冷。”
月蕪寂身體猛的一僵,想也未想,就一把推開了他,厲聲質問,“你這是做什麽?”
君漣漪被推到在地,眸中微微含了淚,頗為不解地看向了月蕪寂。
他每年秋季不適,也會用根須抓緊他的大地母親,母親都會很包容他的,將他的根須好好的保護在土壤之下。
近來,月蕪寂都有好好保護他。現在,他不過是尋求他的保護而已,怎麽他能對自己這麽凶?
他委屈巴巴地看著月蕪寂,再次重複一遍,“我冷……”
“冷?”月蕪寂看著他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衣服,陷入了沉思中。
小妖靈按道理來說應該和妖精無差,化為了人形之後就相當於到了人的金丹期,有了靈力,應不知冷暖了才對,怎麽他……
目光再次在君漣漪那委屈巴巴的眼中一掠而過,他終是歎了一口氣。
罷了,誰讓這小妖靈是因自己而生,與別的妖靈不一樣,又人品並不差呢?他就權當大發慈悲,再護他一次好了。
月蕪寂朝他招招手,“你過來。”
君漣漪眉目頓時舒展開來,緩緩靠了過去。
月蕪寂一揮袖子,立馬在二人身前生了一堆火。
怎料——
“啊啊啊啊!”動植物對火都有莫名的恐懼之意,看到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火,君漣漪嚇壞了,連忙躲到了月蕪寂身後,緊張地抓緊了月蕪寂的衣擺,滿眼驚恐的看著那堆火,拉扯著月蕪寂,一邊道:“火!著火了,你快、快滅了它……”
這火明明是他看著自己點的,怎麽就叫著火了呢?
月蕪寂雖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聽他的,立馬又一揮袖子,將火給熄滅了。
君漣漪總算是舒了一口氣,緩緩放開了月蕪寂的衣襟。
月蕪寂不解,緩緩開口:“你……怕火?”
君漣漪眨巴著眼,十分認真的點了點頭,“沒有哪一株植物不怕火的吧?”
這倒是常理。
月蕪寂有些訕訕地摸了摸鼻子,看君漣漪還是有些瑟瑟發抖,在心裡做了一番鬥爭後,終於緩緩開了口:“你……要是冷的話,就靠本尊近一些吧!”
君漣漪自然不會委屈自己,立馬靠了過去,一把抱住了月蕪寂的腰。
月蕪寂張開手,被他抱得一動不敢動。
君漣漪幾乎整個上半身都跟他貼在一起,總算找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抬頭對著月蕪寂的下巴,笑道:“你好暖。”
月蕪寂:“……”
你說他不通世事吧?他什麽都知道。
你說他通世事吧?他又什麽都不注意。
在心裡暗歎一聲,月蕪寂終究是將身上和心裡的全部不適,壓了下去。
待君漣漪終於再次睡著之後,他才小心翼翼將他環在自己腰間的手拉開,給他調整了一個靠在自己膝蓋的姿勢,然後又用法力再次變出一件衣服蓋在他身上,這才不再動他,讓他繼續睡。
其實這小妖靈……身體也挺暖的。
月蕪寂默默地想著,看君漣漪的眸子,不由又柔了幾分。
第二日,君漣漪是被一陣簫聲吵醒的。
他第一次聽簫聲,其實聽不出好壞,隻覺聽在耳中甚是舒坦,便翻了個身,面對著月蕪寂枕在他膝頭,繼續聽著,忍不住讚一句,“真好聽,聽完整個人都身心舒暢了。”
月蕪寂隨意瞥他一眼,也沒急著催促他起來,解釋道:“簫聲蘊含本尊的靈力,有祛病鎮痛之效。”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一早上醒來覺得好了很多。
忍不住拉拉月蕪寂的袖子,君漣漪巴巴地看著他,“我覺得還沒好全,要不你再給我吹一曲?”
月蕪寂皺了皺眉頭,有些嫌棄的抽回自己的袖子,但卻沒有拒絕他的請求,再次吹起了剛剛那首曲子。
君漣漪聽得入神,很快又進入了夢鄉中。
他做了一個夢,夢到了他的大地母親,又將他緊擁入了懷中,特別溫暖。
秋季多變,君漣漪病好之後,沒兩天又病倒了。
每次一病倒,他就跟個八爪魚似的纏在月蕪寂身上,完全沒有授受不親的自覺,搞得月蕪寂莫名有些煩躁,卻又不能對他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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