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是沒有被寫到的劇情,還是生活?
家又到底是什麽?
徐謹寧把早餐帶給徐父,徐父草草地吞咽後去工作。
聽徐謹寧說老師要來家訪,徐父特地起一大早跑去工作。
人是有弱點的,徐父無論在哪個年紀,最怕的都是教師這種生物。
徐父騎著小電驢飛奔而去,葉近秋來的路上還看到了他,和系統感歎速度真快,他也應該騎這個。
葉近秋今天低調地開了一輛SUV,但缺德地圖把他導去了菜市場,路窄卡住,差點出不來。
他沒有準時到達,徐謹寧不善地看著他。
“去買了點菜,耽誤了點時間而已。”
堵車時,葉近秋閑著沒事乾,一路買了過去。
徐謹寧從他翹成蘭花指的手裡接過活魚,聞到了香水的味道。
……什麽毛病?給魚噴香水??
葉近秋噴了香水仍然覺得腥,洗手洗了很久,覺得手乾淨後,又捧水撲了開關很久才擰上水龍頭。
【你能不能快點?】系統等不耐煩了。
【你的反派都沒催,你急什麽?】葉近秋一邊擦手,一邊從後門望去。
密密麻麻的高壓電線,還有歪掉的電線杆。
不怕它們掉下來嗎?
葉近秋轉身,徐謹寧已經準備好了工具,八開的素描紙和蠟筆、馬克筆,做手抄報一樣。
紙放在高一點的椅子上,下面墊板子,徐謹寧坐在小凳子上,而葉近秋站在旁邊。
“先寫你的名字。”葉近秋的聲音從頭頂傳過來,“再寫你父母的名字。”
徐謹寧照做,寫上徐超和楊芝樂的名字——他的父母。
“接著寫你的爺爺奶奶吧,我們就做直系三代的家譜,省點時間去修族譜。”
葉近秋說完,看到徐謹寧只寫了稱謂,沒有寫名字。
“我不知道他們叫什麽。”徐謹寧也是如此寫了“外公外婆”。
母親楊芝樂是孤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父親徐超因為賭博欠債,早就被他父母斷絕了往來,戶口遷出去好久了。
楊芝樂走投無路時帶徐謹寧上門求助過爺爺奶奶,哪怕是三四歲的記憶,有一幕徐謹寧記得很深。
爺爺奶奶家的廚房很小,楊芝樂在裡面洗碗。她背對著門口的徐謹寧,頭低垂,手背從眼睛擦過去,到耳邊時把碎發別到耳後,不斷機械地重複這個動作。碗筷碰撞的聲音、水流動的聲音,都沒有她的啜泣響。
壓抑在胸口的嗚咽聲,出來像一條線,絞得人哪裡都痛。
徐謹寧都還記得自己過去說了什麽:媽媽我們走吧。
楊芝樂跪在地上把他抱住,說了很多次對不起。
離開前,爺爺奶奶可能動了惻隱之心,把在老城區的舊房子給了他們住。
結束漂泊不定的日子,徐謹寧也算有了一個家。
他沒有上幼兒園,有時被鎖在家裡,有時偷溜去音像店看動畫片,走在小路上摘竹葉編環玩。
徐超回來的時候,徐謹寧躲在楊芝樂後面,不肯認他,到現在他都避免叫他“爸爸”。
這就是徐謹寧的家。
徐謹寧寫完,葉近秋也過了一遍背景資料。
標配的悲慘童年。
葉近秋心想。
古代世界他遇到父母雙亡的反派;末世遇到被全人類背叛的反派;星際遇到被改造的全身機械,只剩下大腦和心臟的反派。
每一個都不盡相似,徐謹寧也一樣嗎?
好像不一樣的,他感覺不到自己很慘。
原劇情裡他一心想離開這裡,過上好日子,成為更好的人。
作者卻讓他體會世界上真的有過不去的坎,敗在希望的門口。
葉近秋原想伸手摸徐謹寧的臉,緊急刹車放到徐謹寧的頭上,用他此生最溫柔的聲音問:“把我當你的家人,好嗎?”
他的脖間掛著一條雲朵掛墜,徐謹寧盯了三秒,說:“副人格,你不要為了讓我叫你哥哥,就裝主人格來騙我。”
徐謹寧感覺自己頭被輕輕按了一下,葉近秋打開系統面板看愛意值。
【攻略對象徐謹寧實時愛意值:-20。】
這都不漲?
葉近秋咬牙,徐謹寧怎麽回事,不吃溫情嗎?
徐謹寧雙手理頭髮,看葉近秋把項鏈摘下來。
他偷偷笑了。
讓你裝,裝得開心嗎?
【實時愛意值:-19.5。】
這居然能漲?
徐謹寧的笑意消失了,和葉近秋對視,一致決定去修族譜。
早點結束,早點研究這為什麽會漲。
……
宗族觀念重的地方,老派的人會特別重視祠堂建設。
徐氏祠堂修整過一遍,新立的碑上刻了哪家出了多少錢。
那上面沒有徐謹寧家的名字。
徐超因為不出錢還混帳,早早被除名。
受他牽連,楊芝樂和徐謹寧沒出現在族譜上。
徐謹寧對上族譜沒有執念,反而覺得這玩意兒很封建,不理解為什麽今年社會實踐要修它。
管理祠堂是一個徐姓伯伯,他出於喜好,義務管理祠堂。
百八十年沒人要看族譜,他很激動,唾沫橫飛地和葉近秋介紹他們祖上的光榮。
徐伯伯不把孩子當人看,只和葉近秋說話,斜著眼睛示意徐謹寧自己去找個地方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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