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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姑還在垂頭想這個辦法的可行度,下一刻就被人按住了命門。
“別動。”殷辭不知什麽時候悄無聲息的摸到了秦姑身後,他三指按在秦姑的手腕處,看起來輕輕巧巧的。
秦姑厲聲道:“你們騙我!”
再抬頭時她眼睛已經變成了血色,那顏色像是要順著臉頰流下來。
子路沒被嚇到,但這會兒只剩下嘴能動:“沒想騙你,只是為了自保。”
秦姑被製住,子路還被凍著,周遭的幾十個木偶人也一下沒了動作,殷辭站在石台上看著容不念,目光如炬。
場面一時寂靜下來。
嬰孩手臂長的龍鳳花燭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已經燃到了大金色的“囍”字上,歪歪扭扭的掛在燭身上。
那個快被燒禿了的囍字配上垂下來的燭淚,活像個哭得肝腸寸斷的小蠟人。
容不念:“……”
殷辭確實製住了秦姑,可容不念也不知道殷辭現在還有沒有余力。
眼下他沒功夫再和眼前的蠟燭耗了,乾脆從袋裡掏了掏,把還沒捂熱乎的縛妖繩拿在手裡揚聲問殷辭:“怎麽樣,可以破結界嗎?”
“你……”殷辭沒回答他,牙冠咬得死緊,就那麽盯著秦姑不放,眼底一片殷紅,目光如刀,她被攥著的手腕處肉眼可見的凹陷下去。
他看著都怕殷辭再用力些就把秦春雨的手腕捏碎了,有那麽有一瞬間他甚至覺得殷辭是想生把秦姑給剖開的。
秦姑也怪,被捏成這樣愣是一聲沒吭。
“……殷辭?”
似乎是被他這一聲嚇了一跳,殷辭猛的回神,他眼眶還是紅的,呆呆扭頭地看了容不念好一會兒才點了下頭。
“嗯。”
看到殷辭點頭,容不念心裡有了譜,拿著繩子徑直走過去捆住了秦姑,說來也怪,他看見殷辭下意識就覺得很靠譜,沒想到真要配合時也很合心意。
這下殷辭終於騰出手去幫子路。
剛才殷辭上手的時候直接捏著她的手腕,差點忘兒把她腕骨捏碎,這會兒容不念一來就捆了她兩圈,差點兒沒把肺給勒出來。
秦姑先後被這倆人接手,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臉色由煞白變得鐵青,敷了滿臉的粉都蓋不住。
可惜容不念現在一心都在被捆的人身上,沒顧得上看姑娘臉色。
江子陵就站在秦姑旁邊,紅通通的吉服穿在身上,臉上還有不知道打哪裡擦的白粉,中間是兩坨紅臉蛋,這麽站著和其余那些木偶人毫無區別。
他試探著江子陵眼前揮了下手,對方意料之中的沒有給他什麽反應。
子路已經沒事了,活蹦亂跳的,看起來載三個人不成問題,容不念歎了口氣,準備先把人扛走再說。
結果他剛準備把江子陵扶下去,一扭頭就看見秦姑望著江子陵流出兩行血淚來,嘴角掛著一絲古怪的笑意。
容不念腳步跟著一頓。
這麽一遲疑,他的的腳步就沒邁出去,旁邊的江子陵雙眼緊閉嘔出一口血。
“你幹了什麽。”
這回他語氣裡已經沒了疑問。
秦姑只是不能動,但還可以說話,這會兒她腦子再怎麽不靈光也知道自己栽了,於是她看著眼前的殷辭,語氣平直:“少年郎,我勸你不要動他,他中了我的緣劫,我現在和他同心同命,他能不能活,全憑我一人心意。”
“你!”
容不念看見殷辭不著痕跡地衝他搖搖頭,心裡一沉。
人活一世總有不如意,要是平白受了冤屈或是不公就或多或少會產生些怨念,可控范圍之內的,那叫因果,要是太多就會乾預到轉世,變成緣劫。
在鬼物手中,這是是利器。
容不念心知不能衝動,於是搶行壓住情緒,“你也明白這樣要挾,雙方都得不了好的,我們也沒有得罪你,為何不能放過他呢?”
秦姑譏笑一聲,“呵,我也沒有得罪誰,為何他們不能放過我呢?”
“他們?”
“對,我平白蒙冤,受盡折磨,心有執念,死後一縷冤魂不散,修成鬼靈,自然要回來尋仇。”
“但是你被沉塘——”
“不,”秦姑黑漆漆的眼珠子轉過來,打斷容不念,“我不是因沉塘而死的。”
“什麽?”容不念一愣,“你不是秦春雨嗎?”
“秦春雨……我是啊,”秦春雨看著他露出了個要哭不哭的表情來,“我就是那個人人都覺得應該沉塘而死的秦家少夫人。”
容不念心裡一動,但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那你怎麽才能放了江子陵?”
“我也想知道,為什麽是我?秦家為什麽害我,明明我們……”
容不念:“……”
這話說的,簡直牛頭不對馬嘴。
這時子路終於解了凍,聞言扶著腰站起來,暴躁的問她,“那你想要什麽?!”
“我想找人。”
“什麽人,你夫君秦安?”容不念掃了一眼旁邊穿著吉服的江子陵,心下有了數。
“對,”秦春雨抬了下眼皮,說話又開始磕磕巴巴,“你們、去厭嶺鎮、只有三天,這三天、他得、留下。”
容不念咬咬牙,“好,三天就三天,三天我們幫你找到人,但到時候你得放了江子陵,解了他身上的緣劫——”
秦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定定地說道:“好,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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