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辭聽他這個聲音就知道他沒生氣,瞬間放心一半:“清虛、清虛道長說我是鬼族,或許可以混進去做個內應……”
“胡鬧!”
容不念一把攥住殷辭,不知道什麽睜開了眼睛。
“哥、哥哥,你別生氣,我就是想幫幫你。”
“用得著你這麽幫?!”
“可我聽說,現在幾派合作抗魔,最缺的就是魔族內部的情報,你們現在根本不知道魔族還有多少人,是不是……除了界碑還有別的出口。”
容不念猛地扭頭看向他:“誰跟你說的?”
他們八派確實缺魔族情報不假,魔族仗著毀約入侵的光明正大,他們明裡暗裡往魔域派了十幾波人,就沒一個回來的,這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了,但魔族可能還有其他入口這件事,除了幾派掌門和核心弟子絕不可能有別人知道。殷辭現在說得如此篤定,那一定是有人告訴了他什麽。
殷辭卻避開了這個問題:“哥哥,我想幫幫你。”
“幫個屁!你安安全全的就是幫了我最大的忙!人家光是跟你說缺情報,那和沒和你說派去魔域的沒有一個回來的?!”
“我知道,我不怕。”
“怕就晚了!”容不念喘著粗氣,滿腔怒火不知道該朝誰發。
天玄知道這個消息的他用手都數得出來,還有閑情逸致特地通知殷辭一聲的,更不可能有別人,縱使知道自己的師尊是個顧全大局的人,他也很難不生氣。
殷辭並沒有意識到自己也被清虛道長當成了棋子,還在試圖和他講道理:“哥哥,我是個落單的鬼族,要比你們進去好說得多,說不定……”
“不行。”
這麽一會兒,容不念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他乾坤袋裡的傳音鶴忽然抖動起來——那是雲棲鶴要弟子集結下山的訊號。
“哥哥……”
“總之就是不行——”
容不念惡狠狠地把傳音鶴塞回乾坤袋裡,突然回身抱住殷辭:“殷辭,別去……”他力道很大,幾乎要把殷辭揉進身體裡,“我自認對師門盡心盡力,抗魔也出了全力,沒有半分藏私,但是殷辭……你是我的私心,保護好自己,你安全了我才放心,別去,可以嗎?”
這個擁抱來的太突然,殷辭只剩下點頭。
“好,我不去了……哥哥,那你千萬也保護好自己啊。”
“會的。”容不念松開殷辭,對著他笑了一下刀劍無眼,他也只能說盡力不讓自己受傷。
殷辭已經很久沒見過容不念笑了,等他回過神來,容不念已經飛遠了。
“看你這個沒出息的樣子,被人忽悠兩句就昏頭了,來之前是誰信誓旦旦地說不成功便成仁的?”過了會兒花古月不知道從哪裡優哉遊哉地踱過來,嫌棄地撇撇嘴角,“嘖嘖嘖,真是情情愛愛耽誤人啊——”
當初說要聯系萬花谷,但這只花蝴蝶大概是偷偷溜出來的,一聽容不念要正兒八經把他送回萬花谷去就慌了神,一哭二鬧三上吊通通來了個遍,正巧那段時間天玄那幾個真正管事的長老都被魔界碑那邊的事情攪得心煩意亂,這事就這麽擱置下來。
千機山也不會缺他一間屋子,就這麽著,花古月在千機山上住了下來。
殷辭冷冷地看向他:“我做什麽還輪不到你來說教。”
“嘖,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花古月眼神戲謔,“我是看你求愛無門,來指點指點你的。”
“……”
“真的!”見殷辭無動於衷,他先忍不住了,“你說你,靈力不強就像我似的安安心心做個大後方的補給人員算了,瞎蹦躂什麽,還去做間諜,我看你就是被人忽悠了,你看看之前去的都是什麽人,那一個個厲害的都沒回來,你去了能幹啥?給人當小菜都不夠一口的……還不如抱緊容哥這條大腿,等他下次回來你就……”也不知什麽時候他跟容不念變得這麽親近了,“哎,我可跟你說,男人都吃那一套,你也是男人,不可能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麽吧?”
他衝殷辭眨眨眼,飛速把一個瓶子扔進他袖袋,一張與自己年齡相當的臉愣是色.情味十足:“咳咳那個——不用謝啊,畢竟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你們倆整天膩膩歪歪就是不明說的勁兒了,你說你小雛雞一個,喜歡曖昧這一套我懂,你說容哥也是,一大把年紀了,還在這曖昧,你說現在這都什麽時候了,這一天天朝不保夕的,傻孩子,早一天好一天,晚一天沒一天,這世道,”他搖搖頭,歎了口氣,“過一天賺一天呐……”
他語重心長地拍了拍殷辭的袖袋:“下次見面抓緊點,別整那些虛頭巴腦的,真到了一個被窩裡才是自己的……”
那天的晚霞漂亮得很,晚風掠過山谷,有孤鳥盤旋,夕陽還在門前的蘭草上滾動,一邊的花蝴蝶變成了原型在花圃裡嬉戲,風景美得像一幅畫。殷辭伸手觸到那隻玉瓶,忽然無端感到一陣心悸,心裡好像有個聲音在說,有什麽事情正在發生,錯過了就會讓他追悔莫及。
結果就是這一次,容不念出事了。
第82章 眾生相
魔族以人為餌伏擊天玄弟子,雲棲鶴被俘,容不念去救人時落入圈套下落不明,其余回來的弟子或輕或重都帶了傷,這次領頭的魔族名喚尤羽,是之前從沒聽說過的魔將。
花古月扒在窗口偷聽弟子述事,聽到容不念失蹤的消息臉色大變,抬腿就要去找殷辭,可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殷辭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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