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蕭睢覺得稀奇,想不到謝懷之會親自來徽獄司,於是問,“來做什麽?”
“左相大人說……說他有了孟大人被構陷的證據,特來此望您放人。”
“呵,真是沒意思啊。”蕭睢把手上的東西一擲,又將手中的人重新扔了回去。
他自然知道孟清薛是被右相等人聯合構陷的,不然他有何理由,將他囚禁在此打成這樣?
只是沒想到,鬧劇結束的還真快。
既然如此......
“孟大人,我們來日方長。”
看著蕭睢離開的背影,薛憐終於確信,自己是真的穿書了,還是一本病嬌權謀文。
可惜這本書他是聽的廣播劇,在輪船上又一直昏昏欲睡,並沒有聽太明白。
但他翻過幾下評論。
本文的大男主宋玉負,族名——步六孤·雲梘(jiǎn),從一個不受寵的敵國質子,成為覆滅徽陽朝的梟雄,最終稱帝。
雖說是男主,但他前期隱忍多謀,後期殺人如麻,行事完全就是一個大反派的節奏!
宋玉負一生不搞女人,隻搞事業,親手殺了對自己虎視眈眈的蕭睢。
而孟清薛,早就死在了他給自己精心鋪的死亡之路上。
原主是權傾朝野的大宦官,但論身份依舊鬥不過身為儲君的蕭睢,而宋玉負正是看中了這一點,利用蕭睢除掉他,以坐收漁翁之利。
想到這裡,薛憐流下悲痛的淚水。
因為孟清薛確實是個權奸,曾多次在昏庸無道的皇帝面前挑唆,請兵剿滅質子故國,也難怪宋玉負會把主意打到他頭上。
瞧剛才蕭睢對原主做的事,薛憐就知道,自己穿晚了。
——大局已定,性命不保。
薛憐被抬出徽獄司的時候,天已大亮。
高牆外的幾株柳樹發了新芽,清風吹拂。
“主子!”一道褐色身影早就候在門外,看見薛憐被抬出來,飛快撲倒在他身邊。
被轉移到驕輦上後,小桂花依然啜泣個不停:“主子嗚嗚……嗚嗚……”
“別哭了。”
薛憐冒著虛汗,本就昏沉的厲害,尖細的哭聲還一直不停。
小桂花聽話地拚命止住,然後眨巴著淚眼問:“主子,您應該……沒事了吧?”
“可能吧。”
薛憐自己也不知道,孟清薛是什麽時候淪為真正的階下囚的,都怪他死之前沒好好聽劇。
“哦。”小桂花摸了摸後腦杓,忽然想到什麽,從包裡掏出一本書,“主子,給。”
“這是什麽?”
薛憐看見上面大大的五個字——《傷寒雜病論》。
“......”他覺得自己現在更需要一本《葵花寶典》。
之後幾天,薛憐除了在床上養傷,就是火急火燎地準備上書辭官。
這幾天下來他也估摸清楚了,孟清薛時年22歲,且無親友,要說關系緊密的只有留忠侯府小侯爺霍玄如一人。
所以辭官回鄉為父母養老送終這些理由統統行不通。
那就只有稱病了。
某夜。
他正伏案對告病還鄉的文言文苦思冥想,一道聖旨忽然從宮裡傳來。
說是有人舉報西廠督主孟清薛並非閹人,需即刻進宮驗明真身。
第2章 想聽皇上的牆根?
薛憐戰戰兢兢接過旨。
傳旨的姚公公道:“那咱家就先出去候著了,天寒露重,孟大人您盡快些。”
“有勞公公了。”薛憐見姚齡走遠,才破口大罵,“驗他娘的狗屁!這肯定是那個姓蕭的搞鬼!”
小桂花默默地拿過外衣和披風,低眉順眼:“主子,三皇子針對咱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反正這次我們在理,您消消氣。”
薛憐換好衣衫,披上大氅,才坐上了前往皇宮的轎子。
大約半柱香的時間,轎子停在了宮門外。
下轎之後,薛憐難免有些緊張,怎麽說這也是他第一次來真正的皇宮,他環顧黑夜下綺麗的宏偉建築,問姚齡:“姚公公,這舉報我的人,你可知是誰?”
他本指望對方回答不了,誰知姚齡卻說道:“實不相瞞大人,舉報您的,正是西玨世子。”
薛憐一愣,向他確認:“宋玉負?”
“正是他。”姚齡點頭,將他一路往禦書房領,“這雲梘公子終究不是本朝人,難免對孟大人您有防戒之心,只是......哎喲,您瞧老身真是老糊塗了,說這些事做什麽?”
他朝薛憐乾笑幾聲,然後就不再多言。
薛憐一路心事重重。
宋玉負為什麽要做這種事?原文裡也沒有這一段啊。
到了禦書房殿前時,裡面房門虛掩,燭火通明。
姚齡止步回首,朝薛憐道:“孟大人,您進去吧。”
殿內有嫋嫋琴聲傳出,徽陽朝皇帝半倚在案幾前,左右兩側皆有一美人簇擁。
他的目光始終不離桌上的書冊。
薛憐心下震驚,不愧是昏庸無道的代表人物,看書還得美女陪著。
然後他再定睛一瞧,發現兩側的美人居然是一男一女,不由得唏噓。難怪蕭睢喜好男風,原來是隨了他爹啊。
殿旁一側,立著一道少年身影,身著月白色長袍。
薛憐朝少年看去,恰巧這時少年偏頭看過來。
兩人的目光在明亮的半空交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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