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宋玉負好像確實變了。
自從那次攤牌之後,他真的收斂了許多,不再虛情假意地粘著他。
除了那句死活不改口的“哥哥”。
看來,打直球還是有用的。
劉安推了下愣住的張羿,揶揄道:“看什麽?人家雲梘公子和督公關系好,都稱兄道弟了,咱倆關系可就太一般了。”
“姓劉的,你別太欺負人!”張羿咬了咬牙。
第19章 人,財老子都要
由於整間荒驛都沒有客人入住,所以二樓的房間都空著。
薛憐走過布滿蛛網的樓梯,到了二樓,隨手打開一間門,卻見裡面乾乾淨淨,不像是沒人住的樣子。
“這是我的。”
阿婆忽然出現在他身後,嗓音沙啞地說了這麽一句。
他驚的後退一步。
她……不是走在最前面嗎?
怎麽會忽然出現在自己身後?
連忙朝前面的眾人看去,此時他們已經繞過了二樓拐角,到了另一邊的走廊。
帶領他們選房的阿婆依然走在最前面,眾人神色平常。
那眼前的這個人是?
面前的阿婆頂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看出他眼底的驚恐,慢慢張開嘴說:“那是我妹妹。”
原來是雙胞胎。
薛憐松了口氣,這時宋玉負折返回來,看見門口的姐姐時也愣了一下。
“她們是姐妹,這是姐姐。”薛憐替阿婆們解釋,然後問,“你房間選好了?”
“嗯。”
“那我得快點。”
至少要選個左右都有活人住的。
宋玉負叫住他:“你不用選了,和我一起住。”
沒有商量的語氣,更像是命令。
薛憐有點不爽,他怎麽又這副樣子了?
“為什麽?”他憋著氣問。
“這裡大多房間漏雨,你如果不想被淋成落湯雞,或者被鬼怪抓走,就聽我的。”
“……好。”
他回答的不算猶豫。
反正倆人也不是第一回 睡一張床了。
很快,其余人都選好了房,有的願意擠在一間屋子裡,有的堅持一個人睡。
薛憐跟著宋玉負進了他選的那間屋子,裡面很寬敞,但陳設簡陋,牆上桌上都是灰塵和蛛網。
他忍不住嘀咕了句:“不知道的,還以為進了盤絲洞呢。”
宋玉負安靜地擦了桌椅,將行囊放在上面,然後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床榻,又從阿婆妹妹那裡取了一套新被褥。
然後從自己的行囊裡取出乾淨的繡花被套。
“這個我來吧。”薛憐覺得自己一直乾站著也不好。
“嗯。”
宋玉負沒有客套,果斷將手中套被子的活兒丟給他,然後下樓去打熱水。
等他回來時,看見的就是一個極似豬窩的被褥和床鋪。
“……”
“我來,你去洗腳。”他頗為無奈。
薛憐覺得不太好意思,只能說這古代的被套太過繁瑣,十分難套。
最後兩人相繼洗完腳,他堅持自己去倒水,極力做點什麽。
宋玉負也沒有阻止他。
然而他一打開門,就看見其中一位阿婆正站在他們的門外,死死地盯著自己。
他嚇得險些摔了手裡的木桶。
看著阿婆面無表情的臉,他乾笑了聲:“阿婆,這麽晚還不睡啊?”
阿婆慢悠悠回答:“睡之前來通知你們一聲。”
“通知什麽?”
“切記,入睡之前一定不要忘了吹滅蠟燭,否則……”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一如既往的空洞,剛好樓下的門大敞著,穿堂風卷了上來,摔得房門震了兩聲。
他不由得緊張起來:“否則什麽?”
“否則會浪費油!現在油賣的很貴的!”阿婆大聲說道。
薛憐:“……”
末了,阿婆見他手裡提著桶,於是說:“去倒水?給我吧。”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
雖然這兩個阿婆看起來挺瘮人的,但好歹是兩位老孺,他個大男人怎麽好意思讓老人幫忙。
“那我給你帶路。”
阿婆端著蠟燭下樓。
他跟了上去。
走到院子裡,外面月光淒淒,寂靜非常。
興許是察覺到身後人的畏縮,阿婆難得帶了點笑容:“別害怕,我和姐姐住這裡三十多年了,從沒有出過怪事。”
薛憐吃驚:“三十年?”
好吧,他更害怕了。
“是啊,不過後來姐姐的兒子留在了北域,最後戰死了,我怕她傷心過度,才帶她來了這裡。”
薛憐腳步一停:“阿婆你剛剛說,你們是來自北域的?”
“我們就是北域人。”阿婆說,“小夥子,聽你的口音,應該是京城人吧?”
薛憐點頭,又問:“那阿婆可知從這裡怎麽去北域。”
“這當然知道。”
她說,這片山離北域很近,只需要走過一段很難的山路,就能到北域邊關。
薛憐瞬間動了心思。
第二天,天還沒亮他就醒了。
身旁的宋玉負安靜躺著,沒有醒。
他輕手輕腳地下床,然後利落穿好衣服,拿起自己的包袱打開門,下樓。
走過院子。
他三兩步跑到院子門口,悄悄拔掉門閂,動作又輕又快,生怕驚擾了其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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