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知道你衝動?”韓博一下子理直氣壯了起來,昂首挺胸地面對江衝:“真遇上事的時候,你這份自知之明哪去了?提起這事我就生氣,我好心好意勸你回頭,你叫人綁了我丟出去?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前世造反的事江衝始終理虧,因此默不作聲地等著他罵,等他停下來喘氣的時候才開口道:“我今天差點問聖上我爹是怎麽死的。”
韓博:“……”
這哪是衝動,分明就是活膩了。
韓博重重歎氣,招招手,“你過來。”
江衝不明所以地來到他面前,冷不防被他攔腰抱住拖進浴桶裡。
一瞬間,白浪翻湧水花四濺,貼身的衣物被水打濕,若隱若現地顯露出一副逐漸趨於成年男子的身軀。
不同於往常的溫柔小意,這個吻來得急促而強勢,江衝被壓在狹小的空間裡,連一絲一毫反抗的余地都沒有,他閉著眼,背靠桶壁放松身體,慢慢地沉溺在韓博的親吻中,並予以回應。
仿佛持續了有一生一世那麽長,韓博喘著粗氣停下來,雙手按著江衝的肩膀,直視江衝的眼睛,“說你喜歡我,永遠都不會丟下我。”
“好端端的,說這個做什麽。”江衝有些耳熱,哪怕他早已在心底默認了的事,也是有些難以啟齒的。
“看著我,說。”韓博執拗地鉗著他的下巴,不許他的視線落在別處。
“好好好。”平日還好,一到這種時候,江衝沒辦法拒絕他的任何要求,清了清嗓子,輕聲道:“我喜歡你,我最喜歡你了,永遠都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我也是。”韓博吻了吻他的額頭,用力抱住他,像是恨不得在心上開一道口子,將懷裡這個人裝進去才好。
江衝忽然意識到,他是被自己在禦前險些衝動問出口的話嚇到了。
“你放心,終有一日,你會有機會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堂堂正正地問這句話。”韓博無比鄭重道。
這一刻,江衝是真覺得只要有這麽一個人在身邊,今後不論是遇到多大的風浪他都能挺過去了。
次日清晨,莫離照常來敲江衝房門,敲了三回也沒見江衝回應,便悄悄推門進去,卻在內室門外停住了腳步,聽著裡頭傳來的動靜,莫管事的頭髮瞬間白了一半。
出門遇見匆匆而來的江文楷,莫離連忙攔住他,不讓他亂闖。
江文楷明白過來,指著房門不可思議道:“昨晚到底是我的洞房花燭夜,還是他倆的洞房花燭夜?”
莫管事另一半頭髮也白了。
江衝起床已是巳時,和韓博在院子裡的花架下用過早膳,命人將何榮叫過來。
“侯爺,韓公子。”何榮一身短褐,顯然是撂下還在操練的府兵過來的。
江衝點點頭,也不多廢話,開門見山道:“傳下話去,就說我三日內將離京參軍,願隨我同去的,明日一早在練功房比試,去留由我親自決定。”
說完,他轉頭問韓博:“可還有什麽我沒想到的?”
韓博笑道:“貴府府兵大多跟隨過駙馬血戰沙場,皆為悍不畏死的忠勇之士,你這一句話吩咐下去,只怕九成九的人都想跟著你,你如何決定?”
“也對。”江衝想了想,對何榮道:“那就加一條,未及弱冠、年逾不惑者留下。”
何榮眉頭緊皺,單膝跪在江衝面前:“侯爺,魏朝大將韋子建七十六歲尚且能為世宗掛帥出征,屬下雖不敢與之相提並論,但願為侯爺牽馬執蹬!”
江衝連忙將他扶起,笑道:“我不過是去軍中混個武職,又不必親上戰場,你還是留在京中,替我守著侯府上下,否則我怎能安心前去?”
何榮心裡有一萬個不願意,口中卻說不出一句拒絕的話,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三年來江衝在練功房裡流了多少汗、摔了多少跤,他其實早就猜到了江衝的打算。
“我會將家裡的擔子交給俊昌,但他年紀輕輩分小,若是遇上和三叔意見相左的時候,難免會誤事。”說到這裡,江衝稍作停頓,“老莫和老章對我忠心不二,但到底不姓江,他們說的話其余人未必會買帳。唯有你留在京中,他二人說話才有底氣。”
這麽一說,何榮就明白了,侯爺是想將侯府權力一分為二,一半給江文楷,一半給莫離章俊,而自己麾下府兵則是用作雙方意見相左時控制局面之用。
“屬下遵命。”
何榮在時韓博不便多言,等他離開立即問道:“若是莫管事和章管事意見相左呢?”
“不是還有你嗎?”江衝搖著扇子笑道,“你總不至於見死不救吧?”
韓博顯然被他這話討好到了,牽著他的手在唇上碰了碰,意味深長道:“看你表現。”
“三哥……”江文楷面無表情地木然立於廊下。
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只不過這次江文楷並非孤身前來,他身後的新婦震驚得都快維持不住端莊了。
“三哥,我帶玉娘來見你。”江文楷不甘示弱地牽起新婦何氏的手上前。
韓博微微一笑,在江衝掌心捏了捏,“我出去辦點事。”
江衝看了眼正當日中的太陽,“叫重明駕車送你。”
江衝和江文楷為堂兄弟,按說江文楷本不必帶著妻子專程前來拜見,但同時江衝又是一家之主,新婦進門沒有不來拜見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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