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婦玉蘭出身澤州何氏,在家排行第四,素有才貌俱佳的美名,與其嫁與衛王嫡孫的二姐雲蘭並稱為“何氏雙姝”。
這位出身名門的大家閨秀直到雙手接住江衝送的見面禮都還是腦海中一片空白,之所以還能維持著表面的落落大方,全靠在閨中時受到的良好家教。
全聖都的名門閨秀傾慕江侯爺的數不勝數,包括大梁第一才女——她的二姐何雲蘭,偏偏江侯爺如同鏡中花水中月,隻可遠觀不可近玩。
所以……
所以這才是江侯爺不近女色的真相嗎?
何玉蘭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做夢。
江文楷在來的路上遇到何榮,已經得知江衝三日內將離京,因心系江衝從軍之事,並未留意到新婚妻子神遊天外。
“三哥,我聽聞高振生性殘暴,對部下極為嚴苛,動輒打罵,你……”
“多慮了。”江衝笑著打斷他的擔憂,“高將軍是駙馬舊部,沒什麽可擔心的。倒是家裡,你得多上心。”
“說這話就見外了,都是一家人,哪有全靠三哥一人支撐的道理。”江文楷道,“你隻管放心去,家裡我會照顧妥帖,若有不能決斷之事,我會和韓應之商議。”
聽到最後一句,江衝不禁扶額失笑,“行,你隻管找他。”
江文楷一看他臉上止不住的笑意就知道昨天說的話江衝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他對江衝喜歡誰沒意見,但關鍵是這其中的利益牽扯太深了,一旦江衝和韓博的感情出現裂痕,侯府將面臨著不可估量的損失。
心中正為此煩惱,卻聽江衝又道:“我知道你心中所憂,但我隻告訴你一點,我信他就如同信我自己一樣。”
江文楷:“……”
是不是那姓韓的給他三哥下蠱了?
第42章 侯府練功房
侯府府兵共三百二十八人全部登記在冊。
這名冊有一正一副。
副本在何榮手中,隻簡單記錄了府兵的性命年歲,塗塗改改的做不得數。
而江衝手裡的正本便要詳細的多,上面將三百二十八人姓名年歲籍貫家世全部記錄在冊。
任何一人,隻消翻翻這本名冊,其來龍去脈便可一清二楚。
往日這名冊正本江衝從不示於人前,即便親近如莫離,也未能有機會窺見全貌。
如今,江衝捧著名冊正本坐於廊下,看著朝陽下一張張充滿著興奮、激動、躍躍欲試的面孔,剛剛重生回來時的那種恍惚茫然無處著落的感覺又回來了。
時至今日,江衝才猛然發現自己就像是一隻風箏,而韓博就是那根連接自己和現世的風箏線。
“侯爺?”何榮見他走神,小聲提醒。
江衝回過神來,按了按太陽穴,心裡暗暗歎了口氣,這還沒離京就開始想了,以後可怎麽辦?
“三哥,不如我來主持比試?”江文楷看出他今日精神不濟,並且十分懷疑是縱欲過度所致。
但他也只是想想罷了,若真問出口,只怕會被打個半死。
“不必。”江衝低頭抿了口茶水,放下名冊起身走到演武場正中,站在半人高的比武台上。
與以往不同的是,僅能容納數十人同時習武的演武場上站滿了人。
江衝一襲深灰色武士服立於台上,視線環繞四周,朗聲道:“想必你們也知道了,明日我將離京去坋州參軍。坋州地處偏遠,此一去歸期不定,或二三年,又或五六年,更有甚者十年八年也說不定。”
“公子,我們不怕!”一人滿臉狂熱高聲喊道。
江衝做了個下壓的手勢,示意他不要打岔,“我知諸位之忠心追隨,同時也希望諸位認真考慮清楚,一旦入軍,家中父母妻兒可有人照料,尚未婚配的,是否忍心耽誤心上人十年青春。便是沒有這些顧慮的,我也要說與你們知道,坋州多是深山,盜匪猖獗,此去參軍即將要面對的是殺人如麻的山匪強盜,並不是去混軍功享清福的。”
“我將從你們這些人中選出二十人與我同行,余者留守府中,聽候何管事調遣。”
三百多名府兵中,單自願報名隨江衝入軍的有兩百五十八人,剔除年齡不符的,還剩下一百九十五人。
要在這一百九十五人中選出二十人,幾乎就是十中取一。
台下原本還互相勉勵的幾人,瞬間暗暗較勁起來,唯恐自己沒被選上。
“公子,如何比試?小人願意第一個上場!”
“行,你第一個來。”江衝笑了笑,招手讓他上前。
這人叫周韜,號稱府兵中的第一刺頭,前世隨江衝奔赴戰場平定荊南叛亂後做了江衝帳下一小兵,仗沒少打,軍規也沒少犯,後來在遠征東倭的路上掉進冰窟裡再沒撈上來。
江衝重生後,為了避免以後的諸多麻煩,將這還沒來得及長歪的刺頭收拾得服服帖帖。
“上台比試者,可攜帶兵器,也可赤手空拳,不以輸贏定去留,贏的未必能去,輸的也未必會留。是去是留,我自心中有數。”
眾皆嘩然。
“開始吧。”江衝拍了拍周韜肩膀,從台上跳下去,回到座位。
周韜愣了好一會兒,待明白過來江衝的意思,瞬間狂喜,衝台下眾人勾勾手指,“誰先來?”
“三哥,這個周韜……”江文楷看著台上那狂得沒邊的人,有些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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