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你……好自為之吧。”太子丟下這麽一句,又對韓博點點頭,再度踏上回京之路。
江衝沉默片刻,問韓博:“回嗎?”
韓博想了想,“回。”
“表哥,我和你們一起回去。”豫王連忙跟著擠進馬車,年輕的臉上第一次浮現出堅定之色。
作者有話要說:
駙馬死因有三:
1.公主死了他不想活
2.朝中有人想要他的命,上榆之戰動了手腳
3.公主死後,駙馬多次請聖上收回兵權並將兒女托付給聖上,但是從聖上角度來講就是:你死了老婆寡人死了妹子,寡人體諒你傷心難過,但你也不至於給寡人撂挑子添堵啊。聖上一時惱怒駙馬重私情而輕國事,結果就被人上榆之戰趁虛而入動手腳。(大舅後悔大半輩子)
至於公主的死,也是多方原因好幾股勢力協作,三舅只是提供方便。至於放火之人,文中有多處暗示,能猜出來。
另:韓博可不是什麽好人,別被騙了。
這裡還有一個關於太子的暗線伏筆。
第110章
回京之後,江衝方才得知那日其實是太子接連熬了三個通宵批閱奏折才得以趕在賑災隊伍出發前匆匆忙忙地質問幾句前因後果。
數日後,沉寂了四年之久的周王,再度出現在朝堂之上。
關於周王的起複,朝中廣為流傳的說法是貴妃的枕頭風威力不減當年,然而實際上,周王起複後的第一件差事就注定會出力不討好。
這事還得從豫王說起。
豫王身為繼後所出的幼子,身後有僅次於八大家的勳爵趙國公府,聖上提防外戚,便對這個小兒子多有寬縱,皇后有自知之明,也不指望兒子爭權奪利,嚴加管束也只是防著豫王走了歪路,於是豫王長到弱冠之年,還依舊保持著一副難能可貴的孩子心性。
可那天在溫泉山莊,江衝的一席話,打破了豫王的天真無邪,將世間陰暗的一角明明白白地擺在豫王眼前。
豫王當時沒說什麽,回宮之後便去請旨主審齊國公府的案子。
聖上既欣慰這個隻知胡鬧的小兒子長大成人了,又惱怒他不知輕重便來瞎摻和,五味雜陳百感交集之下,隨意找了個借口,將豫王禁足宮中讀書。
次日,聖上召見了周王,隨后宮中便傳出旨意,由周王負責主審齊國公府的案子。
而周王本人,或許並不知其中深意,又或許,就算他知道聖上是在利用他,也不得不盡力而為。
畢竟周王坐了四年冷板凳,旁的沒學會,唯獨將“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這句話記在了心底,朝臣們再怎麽支持,沒有聖上點頭,也是白費勁。
無憂洞的案子雖未審結,但齊國公府眾人的去處卻已塵埃落定,除了個別有實證和無憂洞往來密切的判了斬立決以外,其余人不論男女老幼一概流放琉球。
查抄齊國公府是蕭啟正親自去的,除卻底下人分去的好處,單放在明面上的財物便不下五百萬兩,遑論還有遍及七個州的田地莊園。
蕭啟正回京後,寫的奏折足足有三十頁,其中有著真憑實據的罪名便多達二十二條,條條足以要了齊國公的老命。
眾臣本來對聖上此舉頗有微詞,認為齊國公是聖上親娘舅,若不網開一面,便是有違聖上多年來所提倡的仁孝。
聖上卻是鐵了心要大義滅親,非但將齊國公府全數治罪,就連遠在隴西的崔氏望族也未能幸免,崔氏一族被牽連的臣子多達五十六人。
太后因此與聖上決裂,鬧著要去白雲山出家,聖上勸慰未果,隻好依從,並派了江衝與安王一起送太后去白雲山。
路途遙遠,又下著雪,這一去便是月余。
一個多月後,年關將近,江衝風塵仆仆地回到聖都,得到的第一個好消息便是由他親自送進會試考場的十一人中,七人金榜題名,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妹夫惠廷的名次還挺不錯。
江衝入宮複命後先是回了一趟韓宅,得知韓博的二叔韓仁義攜韓家二房入京探親,韓博這幾日都在黛園幫著韓母招待來客,心想著自己回來得突然,也不好即刻去拜見,還是回頭正經遞了帖子再上門,便在家留了話,自己先回侯府去看看,半道上遇見前來韓宅面見侯爺的莫離,主仆二人遙遙對視,相顧無言。
莫離隻疑惑了一瞬間,便急忙下車行禮。
江衝早先從信中得知莫離腿疾發作行動不便,連忙製止他:“你坐著別動,我上車說話。”
“侯爺,此行可還順利?”待江衝上車,莫離方才開口問道。
“還行。”江衝看了眼他的腿,微微皺眉,“你找大夫看了沒有?嚴不嚴重?”
莫離忙道:“請過大夫了,屬下這是小時候落下的毛病,不要緊的。侯爺,三天前太子殿下曾派人送來一封信,屬下想著侯爺不日回京,便並未派人將信送過去。”
江衝接了信,揣在懷裡也不著急打開看,反而對莫離道:“你平日操勞,身體還是要好好保養,別仗著年紀不大就胡亂糟踐。雖說侯府能養你一輩子,但將來你老了,雜七雜八的病痛還是你自己受著。”
他這話雖有故意裝作老成之嫌,但的的確確是出自肺腑之言,想他前世,年輕時候仗著底子好,上了戰場三天三夜不合眼也沒覺得哪裡不對,過了三十歲後,明顯就感覺到體力有所下降,後來流放期間的各種病痛,一半是牢獄之中元氣大傷,另一半又何嘗不是當年不知愛惜自身所導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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