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姑娘策馬跑過去,激動得手抖,小臉粉撲撲的,心口小鹿亂撞:“完了完了,我中邪了。”
縣主好奇:“怎麽了?”
江蕙大驚:“你該不會對我哥有想法吧?我可告訴你我哥不喜歡女人。”
王姑娘一手捂著心口,一手悄悄指了指後面,“我就是覺得……他倆好配……”
二人同時看向後方——
一人溫文爾雅舉止從容,一人笑容明媚神采飛揚,秋日的光影斑駁之下,宛如一道絕佳的風景線。
江蕙:“你這麽一說,我也……”
縣主若有所思:“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王姑娘眨巴著眼睛道:“一文一武,才子和將軍,真是絕配,我怕看多了就嫁不出去了。”
這年頭民風開放,女孩子家在一起談及自己的婚事也不見扭捏作態。
江蕙笑道:“叫你表哥娶你唄!”
王姑娘道:“我表哥有喜歡的姑娘。”
她說完見周圍無人注意,又催馬往前兩步,低聲道:“知道我表哥這次為何沒跟來圍場嗎?他要娶一個通判家的女兒為正室,我舅舅舅母不同意,在家鬧呢。”
縣主驚得合不攏嘴,連江蕙也“啊”了一聲。
也難怪他二人如此驚訝,致遠伯府四世同堂,蘇青是現任致遠伯的嫡長曾孫,也就是說,只要他身體好活得夠久,致遠伯的爵位非他莫屬,至於致遠伯夫人的位置,一個從五品通判之女,那得是多大的造化?
三位少女正湊在一處竊竊私語,江衝又離得遠,沒注意到一隊人馬正在漸漸靠近。
“姑娘當心!”
兩名女使一左一右同時撲向江蕙和成安縣主,一道亮光劃過,鐵箭擦著一女肩膀釘進樹乾,箭尾“嗡嗡”作響。
江蕙被女使抱著摔在馬下,驚魂未定地看著入木三分的鐵箭,一把將縣主拽過來,高呼:“有刺客!”
眾人還未及動作,右前方樹叢裡忽然躥出一隊安伮騎士,為首的是一名身材高大的髡發青年,挽著長弓居高臨下地看向摔下馬的兩個小姑娘:“你們哪個是江家的?”
安伮人!
眾人齊齊後退兩步,江蕙知道兄長在場,所以心裡一點也不害怕,正欲嗆回去,江衝已及時趕到。
一人一騎擋在安伮人面前,回頭看了江蕙一眼,“摔著沒?”
江蕙搖頭,又將縣主也扶起來,看著女使染血的衣袖皺眉道:“阿九受傷了。”
“江仲卿。”呼延乙律目光如鷹隼一般牢牢鎖定在江衝身上,語氣興奮如遇旗鼓相當的對手。
孰料江衝卻並未將他放在眼裡,連多余的一個眼神也沒有,看著兩個女孩重新上馬,又命人給受傷的女使上藥包扎,這才終於等來了姍姍來遲的鴻臚寺主事。
“怎麽回事?”江衝絲毫不管安伮人臉色,隻向那李主事問責。
李主事也是倒霉,他奉上峰之命陪同這位呼延將軍進圍場,本來這幾日圍場中女眷眾多,因怕衝撞了女眷,他還特意引著安伮人往偏遠處去,誰知這安伮人仿佛早得了消息,進了林子就直奔這邊來,將他甩在身後。
“侯爺恕罪,這……呼延將軍想來也不是有意……”李主事一聽這邊出事便緊趕慢趕追過來,雖然心裡一萬個不想幫安伮人說好話,但他身在鴻臚寺,負責的就是接待外賓,不得不開這個口。
呼延乙律操著邊地口音的漢話道:“李主事說得對,我並非有意,江侯爺,不妨交個朋友?”
江衝一笑,猛然拔刀劈向呼延乙律,呼延乙律急忙抽出彎刀抵抗。
短兵相接,只聽兩聲金石之音,兩柄刀齊齊斷裂,掉落在地。
雙方衛隊同時張弓拔刀指向對方,搏殺一觸即發。
江衝拋開斷刀,示意護衛們收起武器,漫不經心地點評了句:“廢物點心。”
也不知是在罵斷掉的刀還是別的什麽。
呼延乙律面色鐵青。
“侯爺這……這……”李主事唯恐事情鬧大,急得滿頭大汗。
江衝甩著馬鞭,一派世家子弟目中無人的豪橫做派,悠悠道:“我又不是有意的。”
“是是是,侯爺您說的是。”李主事一心息事寧人,當然不會反駁這話。
尤其是“屁股決定腦袋”,他的立場決定了他不可能當著安伮人的面說梁人半句不是。
江衝隨手往後一指,“瞧見沒有?學著點。”
他手指的方向除了兩名犬奴再沒旁人,李主事不知何意。
豫王可算跟上了表哥的腦回路,笑道:“叫你遛狗牽繩呢。”
眾人哄笑。
李主事:“……”
“行了,接著玩去。”江衝一揮手,身後的少年們便換了個方向接著浪。
走開好遠之後,韓博不動聲色地握住江衝右手,指尖在他虎口處捏了捏。
江衝反手捏回去,“瞎摸什麽?”
“沒什麽。”韓博松開手,是他低估江衝了。
江衝笑道:“我雖然打不過敖齊,但捏幾個雜碎還是綽綽有余。敢在大梁境內放肆,單看他有幾顆腦袋。”
豫王就特別自豪:“表哥說得對,表哥最厲害了!”
也不知後來豫王是怎麽在聖上那添油加醋的,反正沒過幾天,聖上將江衝召至禦前,案上擺了一排刀讓他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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