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刀、倭刀、繯首刀。
因是皇家收藏,個頂個的漂亮精致。
江衝挨個拿起來掂了掂份量——當初韓博送他的那把烏金劍如今江衝用著都有些輕巧,這些寶刀大多數比烏金劍還要輕。
長者賜不敢辭,何況還是君王賜刀,江衝便從中挑了一把繯首刀。
刀背厚實,刀刃鋒利,刀身開有兩道血槽,筆直修長,只在刀尖處微微勾回。
是一柄收割頭顱的好兵刃,除了刀盤和刀鞘上鑲的寶石有點騷。
“喜歡就佩上,以後入宮也不必解下。”聖上慈愛地看著他。
江衝一愣,連忙謝恩。
聖上又問:“和安伮約的馬球賽有幾分把握?”
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江衝剛得了柄寶刀,也不好意思隨便糊弄聖上,便道:“臣說句實話,臣沒把握。”
聖上好似早有預料,也不驚訝,讓他接著說。
“安伮人有備而來,就憑臣等臨時組成的隊伍,沒有勝算。”江衝頓了頓,又道:“但是……若陛下要發兵安伮,臣倒是有幾分勝算。”
聖上微怔,隨後搖頭輕笑,對左右道:“果真不愧是江明澤的兒子,就這一身‘舍我其誰’的氣勢就沒有旁人學得來。”
左右紛紛稱是。
聖上又道:“你且先將球賽應付過去,輸便輸了,也不是輸不起,但切莫失了氣度,讓旁人看笑話。”
江衝:“臣遵旨。”
第91章 江郎才未盡
西山的擊鞠場要比上林苑的場子大了數倍,基本上坐在西南角的人根本看不清西北角的涼棚裡誰是誰。
從圍獵的第四日起,這邊擊鞠場便有了人氣,大多都是些不喜歡打打殺殺的女兒家在這邊玩吟詩作賦打雙陸,後來參加圍獵的男子們也到這邊場地即興來兩局擊鞠賽,擊鞠場上人漸漸多了起來。
直到這日擊鞠場上出現一對芝蘭玉樹皎月明珠般的孿生兄弟,一下子引爆了女孩子們的熱情。
消息傳到平陽侯府營地,江蕙非要拽著江衝前去圍觀,“何家那兩個小子自從去了駱山書院就再也沒回京過,這還是第一次出現,哥,咱們就去看看嘛。”
江衝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就不換身衣裳打扮打扮再去?”
江蕙奇道:“是我穿的不得體嗎?為何見晚輩還要專門打扮?”
江衝:“……去把我球杆扛上。”
江蕙大喜,連忙親自去拿江衝的球杆。
江衝對著韓博感歎:“我們家這小丫頭書念得一塌糊塗,輩分算得倒挺清楚……害我白擔心一場。”
韓博道:“何家確非良配,姑娘沒開竅也挺好。”
擊鞠場外已是人頭攢動,江家兄妹來得遲,沒趕上何家二子前呼後擁進場的那一幕。
“哥,我去找玉兒!”江蕙放下球杆就跑,生怕江衝再逮著她訓話。
江蕙一路小跑進縣主所在的彩棚,見幾個少女正圍在一處玩陸搏,也跟著一塊湊趣。
成安縣主將位置讓給另一個女孩,拉著江蕙到一旁說話,“你可算來了,方才何家兄弟在這兒待了好一會兒,還問起你呢。”
江蕙一半注意力還在擊鞠場上,心不在焉道:“那必須的,這種熱鬧場面沒有本姑娘在怎麽行?”說著眼睛一亮,“玉兒,我們去擊鞠吧?”
縣主本來是要說別的,卻被江蕙帶偏了,聞言猶豫道:“我馬球打得不好。”
“沒事,找人組個隊,讓我哥帶你,走走走。”江蕙拽著縣主便要風風火火地往外跑,迎面撞上一人,多虧了身後女使跟得緊扶住了,不然真要丟人。
江蕙額頭撞得生疼,抬眼一看,一對面容幾乎一模一樣的孿生兄弟正用關切的目光看著她,只不過一人高貴溫和,一人飛揚跳脫,孰兄孰弟,細看下來還是能分清的。
何家兄弟,一名弘昭,一名弘寧,十歲起便去了駱山書院讀書,已有三四年未曾回京了。
何弘昭為兄長,見江蕙站定,如春風般和煦一笑,“許久未見,江姑娘別來無恙否?”
江蕙一邊揉著額頭一邊道:“本來無恙,但是被你弟這一撞就有恙了。”
何弘昭笑道:“好在二弟備了禮物,這下正好當作賠禮。”
何弘昭是澤州侯府按照世家標準培養的繼承人,言行舉止都堪稱世家公子的典范,而他的弟弟何弘寧則相對活潑許多。
何弘寧紅著臉偷偷瞪了他哥哥一眼,從懷裡摸出個長條狀的盒子,正是剛剛撞得江蕙腦門疼的罪魁禍首,“給。”
江蕙猶豫了一下接過來,打開之前還不忘警告何二:“你最好不要再給我送筆,否則我再打你一頓。”
他們小時候有回江蕙生辰,何弘寧送了一支極貴重的紫毫,江蕙本來沒當回事,就在筆架上掛著,結果被她親哥見了那筆,先是把她那筆爛字埋汰了一番,又給她布置了翻倍的習字任務,江蕙認定何弘寧故意修理自己,不由分說地將他打得滿地找牙。
何弘寧訕訕道:“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江蕙打開木盒,只見天青色的綢子上躺著一隻海棠花勝,金箔打造的花瓣栩栩如生,樣式新穎精巧別致,很合江蕙的喜好。
“謝啦。”江蕙見縣主頭上也有一隻玉蘭花勝,便大方收下,交給女使拿著。
何弘寧忙問:“你不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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