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他的笑聲像下蛋雞一樣,格外魔性。
江衝十分入戲,面朝安伮使臣的方向,比之前扎庫庫對聖上的語氣表情還要真誠:“我歷來交友大多遵循兩條,要麽人品貴重,要麽能力出眾,不知貴國佔了哪條?”
他說完,犬奴輕拍大黃狗身體,大黃狗立即“汪汪”幾聲,還真挺像那麽回事。
安伮使臣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呼延乙律身旁的少女怎麽也忍不了,滿面怒容地上前,對江衝道:“我哥哥十分仰慕江侯爺,江侯爺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
江衝掃了這安伮少女一眼,這話不論他如何回答,都是在和一個姑娘家當眾爭論,有失風度,便轉身不欲作答。
江蕙本來偷偷躲在豫王身後看熱鬧,見哥哥回答不上來,立即挺身而出,“自貴國使團入我大梁境內,屢屢生事,我大梁身為東道主,始終以禮相待。方才賽場上貴國球隊的表現在場所有人有目共睹,是你們惡意破壞比賽規則,先壞了為客之道,如何能怪我們不以客禮相待?”
這一番話,說得實在是又大氣又漂亮,連江衝都忍不住有些刮目相待。
安伮女子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怒道:“哪裡來的小丫頭!本公主在和江侯爺說話,豈有你開口的份!”
江衝一手搭在江蕙肩上,淡淡道:“舍妹年紀雖小,但能明事理。她說的話,也正是我想說的。”
江蕙推了他一把,嬌滴滴道:“小姑娘家拌嘴,哥哥你就不要參與了嘛!”
這簡直就和江蕙小時候江衝對她說“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江衝:“……”
他都不知道是該說她翅膀硬了,還是膨脹了。
安伮公主目光幽幽地看向江蕙:“原來你是江侯爺的妹妹。”
江蕙驕傲地仰著下巴,“那你又是誰的妹妹?”
安伮公主挽著呼延乙律,試圖比江蕙還要驕傲道:“我哥哥是我大安伮火雲軍公認的勇士。”
若是讓江蕙獨自面對呼延乙律,那她肯定會害怕,但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在禦前,她哥哥就在身後站著,江蕙會害怕就怪了。
她就站在大黃狗身邊,一邊熟練地擼著狗頭,一邊笑道:“聽說貴國以正統自居,是因為曾經接受過前朝的冊封,所以在禮儀方面照搬了前朝的禮儀條文。既然如此,難道貴國不知,按照禮法,未計入宗譜的私生子,不僅沒有繼承權,連父姓也不能用嗎?還是說……公主和你這位哥哥……同病相憐,所以格外惺惺相惜?”
噗——
豫王直接一口茶水噴出來,心裡暗暗打定主意,以後千萬不能招惹這小姑奶奶,不然他可懟不過。
聖上微笑點頭,以目光示意史官都記上。
而禦史中丞則是目光灼灼地看著這個小姑娘,心裡惋惜江蕙不是男孩子,要不然他直接收入門下,禦史台又多了一員得力乾將不是?
那安伮公主本想用激將法激這小姑娘一口答應讓呼延乙律和江衝比武,誰知江蕙根本不上當,反倒一句話將呼延乙律釘在恥辱柱上,這讓安伮使團大失顏面,並且呼延乙律也不適合再出現在之後的外交場合了。
安伮公主正恨恨地瞪著江蕙,心裡盤算著要雪恥。
聖上招手讓江蕙過去,當著百官眾臣誇了她幾句,便讓他們兄妹退下。
傍晚,傳旨的宦官在慶功宴前找到江衝,除今日參加球賽的隊員各有賞賜以外,其中受傷了兩人特別給了安撫。
另有一道旨意,是特別嘉獎江蕙的,和她所得賞賜一比,江衝這個真正出力的反倒顯得寒酸。
江蕙今日算是一戰成名,抱著大黃狗美滋滋道:“要不是我蕙質蘭心,哥你今天可就下不來台了,還不快謝謝我!”
“得了吧啊!說你胖還真喘起來了。要謝也是謝應之,你敢說關於安伮的那些不是前幾天他告訴你的?”江衝手指敲了敲她額頭,先前在台上來不及想,回來之後仔細想想也差不離。
要不是有高人在背後指點,指望他們家這不學無術的小丫頭?
作者有話要說:
呼延乙律是安伮國主的私生子,這一點前面好像忘寫,這就是個純純的炮灰,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安伮扔出來激怒江衝用的,不重要。
第94章
次日正午,江衝帶著韓博來到先帝皇陵,經守陵官員檢驗身份無誤後,二人沿著山勢西行十余裡,一座草木蔥蘢的陪陵便出現在二人眼前。
“跟我來。”
江衝同韓博在碑亭叩拜,然後進了大殿。
殿中掛著巨幅的男女畫像,男子身形偉岸高大,眉目間自有一番不怒自威的氣勢,女子氣度雍容華貴,如同廟宇裡供奉的女神一樣慈眉善目。
畫像下擺著兩座牌位,分別寫著“鎮國大將軍雍公之位”和“晉雍公主之位”。
“你先坐著歇會兒,不必拘禮。”江衝指了指地上的蒲團,然後手腳麻利地更換供桌上擺放的香花果品。
“駙馬比畫像要英俊些,沒那麽嚴肅,公主……也不像畫像中那樣。”江衝換完了供品,同韓博一道跪在蒲團上,見他抬頭好奇地望著牆上的畫像,便輕聲解釋給他聽。
韓博看著兩幅獨佔一面牆的畫像,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麽。
江衝道:“我從金州回來之後做了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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