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倒是不假,他們祖母老太太遊氏年輕時候就是個大美人,要不然也生不出駙馬那樣英俊的兒子,甚至於江蕙和大房的江妍漂亮的杏眼小圓臉都是繼承自祖母遊氏,這特質三房四房的姑娘可都沒有。
江衝嗤笑。
江蕙回頭憤憤地瞪了他一眼,又補了句:“要比我哥還好看!”
江衝:“呵……”
韓博暗暗拽了拽江衝袖子,示意他給小姑娘留點面子。
江衝側過頭低聲在韓博耳邊道:“你不知道,在祖母墳前許願比在城隍廟許願還靈驗,倘若祖母隻記得完成她的心願,那我怎麽辦?”
韓博詫異:“有這回事?”
江衝道:“當年長公主就是在這兒許了願才有我的。”
韓博:“……”
江蕙之後是江愉,江愉剛跪下就聽見他三叔對太奶奶說“這是將來繼承祖產的孩子,會很有出息”,瞬間壓力倍增,也不敢笑了。
江愉跪過之後,江衝招手讓重陽過來跪在自己身邊,然後對著遊氏的墓碑道:“這是孫兒的長子,很善良,也很勇敢,是個好孩子。”
“父親……”重陽眼眶微紅。
“給太奶奶磕頭。”江衝微微一笑。
重陽連忙連磕三個響頭,站起來時頭髮上沾著紙灰草葉,額頭都被他磕紅了一片。
再然後依次給大伯父以及江文川掃墓燒紙,眼見天色不早,眾人要趕在申時之前回去參加筵席,便沒有在山上多逗留,隻留下兩名侍從等待火堆熄滅,以防引發山火。
山下的流水席早已準備妥當,族老們陪著賓客閑坐,族人們翹首以待,就等著江衝他們早點回來開席。
申時正刻,江衝一行先回家更衣洗漱,然後來到匯聚了近千人的廣場上,只見廣場正中搭著個半人高的戲台子,台上青衣扮相正唱著舊年的陳曲,四周一圈擺著近百長大圓桌,頂棚用青布遮蓋,四角的立柱上懸掛著一盞又一盞的明燈。
正對著戲台的那三張桌子正是首席所在。
江衝將小輩們打發去自尋位置,自己則毫不避諱地牽著韓博的手來到首席,這邊坐的除了江家的族老們,便只有附近州縣的官員們。
低級官員和本地鄉紳則坐在附近幾桌,至於商賈之流則只能坐得更遠。
一場小小的鄉下筵席,就能分出個三六九等。
江衝入了席,並未坐在某些抖機靈的縣官奉承的主位,而是坐在諸位叔爺輩的族老們下首,就像在祠堂祭祖的位置那樣,左手邊是三叔公,右手邊緊挨著韓博,正對面就是芮州太守梁非。
梁太守畢竟是四品州官,就算殷勤也殷勤得有限,但是末座那兩個縣令就不一樣了,自以為不著痕跡地爭著在江衝面前露臉,就連三叔公都險些忍不住想翻白眼。
對於這種狀況,江衝以前沒少遇到過,隻一概冷處理,就像他剛重生回來那會兒,淡漠自矜。
旁人肯定聽過他在榮州三日平叛的大名,在這個大前提下,哪怕江衝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人家心裡也會自動幫他圓過去——江侯爺年少有為,那麽大功勞就在那擺著,有些傲氣是理所當然,不能和別的年輕人混為一談。
何況聽說他連老將施國柱的面子說踩就踩,還指望能從他那兒得個笑臉嗎?
這般姿態一擺出來,盡管席上還有人不斷在恭維奉承,企圖搶在眾人之前給江侯爺留個好印象,但到底收斂了許多。
江衝不介意結交官員,要不然他也不會同意邀請附近州縣的官員前來觀禮,但凡事都要有個度,禮節性地往來交流和齊國公府那般暗中勾結,看在聖上眼裡肯定是兩碼事。
他希望符寧江氏能長久地繁榮昌盛,而不是曇花一現地步齊國公府的後塵。
官員們敬酒,江衝一概不拒,只是不過同一個人敬完第一杯,再想讓他喝第二杯,那可就沒那麽容易。
於是乎,一場筵席下來,賓主盡歡,重心懷裡塞滿了官員鄉紳們遞來的名刺請柬。
送走了賓客們,幾位年紀頗大的族老也有些撐不住,早早地回去歇息。
江衝陪韓博看了兩場芮州當地獨有的鬼面戲,見族人們都有些拘謹,不敢恣意談笑,心知是自己在這兒杵著的緣故,便主動離去。
回到老宅已是夜色深重,江蕙帶著兩個小丫鬟守在江衝回房的必經之路上,見他們回來,笑嘻嘻地對韓博道:“韓大哥哥,我有幾句話想和哥哥說,借用一小會兒,可以嗎?”
江衝:“……”
韓博含笑看了江衝一眼,“當然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
符寧江的設定就是比較接地氣的普通家族,祖祖輩輩種地,有過當官的,但不是很有影響力的大官,沒法給家族帶來太多好處,再加上戰爭……祖墳上最大的青煙就是駙馬
我們小月就是遠看小仙男,近看傻白甜(從軍後還有點糙)
第123章
“聊什麽?”江衝陪著江蕙在後院的天井下坐著,回頭吩咐婢女:“拿件披風。”
離京時便已是仲春,因是乳母怕清明雨天返寒,特意給江蕙帶了兩件狐裘幾身棉衣,都是入冬時新做了沒來得及穿的,便是到了鄉下派不上用場,當結交姐妹的禮物也是可以的。
江蕙裹著狐氅笑了笑,粉嫩的小臉窩在雪白的狐狸毛裡,格外的嬌俏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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