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博點頭,“那你自己當心,需要我幫忙盡管開口。”
江衝看著韓博眼裡的關切,忽然就想起他被翰林官們孤立的場景,心裡怪不是滋味的。
當年和韓博同科的十鼎甲,如今哪一個不是平步青雲,唯獨他這個榜眼……
堂堂天子門生,若非是為了他,再怎麽著也不至於混到今天這個地步。
“仲卿?”
江衝忽道:“你還是跟我去金州吧,想看什麽書要什麽東西,我保證立即派人快馬加鞭給你運來,不教你有一絲不順心的,行不行?”
“好啊。”韓博欣然道。
“聖都再好,能有人比我對你……等等……你說什麽?”江衝回京這些日子,每隔一兩日便要提一提此事,被拒絕成習慣了,驟然從韓博口中聽見不同的答案,竟讓他一時之間難以置信。
韓博微微笑道:“先前不想去,剛剛又突然想去看看了。”
驚喜來得太過突然,江衝適應了好一會兒,一把抓住韓博的手帶著他快步往回走,“走,我們回去合計合計都要帶些什麽。”
“你慢點,不是說十月份才走。”韓博幾乎是被江衝拖著走。
江衝生怕他到時候反悔,“是十月再走,不過我們可以把不常用的東西先收拾出來,提前送過去。再把要帶的東西列個單子,慢慢準備著,想起什麽再往裡頭添補。別等臨走時才開始準備,手忙腳亂的,難免不周全。”
作者有話要說:
整理大綱的時候發現又寫漏了一個人,蕭綺本來在圍場打獵那裡就該出場的……
最近卡瓶頸,寫不出來就是寫不出來,好痛苦!
第145章
江蕙的及笄禮定在三月十九,是江衝提前找欽天監挑的陽春高照、諸事皆宜的好日子。
這場及笄之禮雖是由四奶奶何氏一手操辦,但其中每一處流程、每一個細節都經過江衝親自核對檢驗,力求盡善盡美。
不僅如此,江衝還親自入宮請郭太后擔任此次笄禮的正賓,重金托請內製匠人為妹妹打造笄禮要用的全套發笄、發簪、釵冠,甚至下帖從蓬萊仙洲請來了容娘等三位色藝雙絕的樂伎擔任樂師。
等到笄禮前幾天,平陽侯府開始灑掃周邊街道為接駕做準備,從京畿各縣采買的鮮花鋪滿了道路兩旁,世人這才知曉平陽侯府一個小小女兒家的及笄之禮,竟然能勞動兩宮娘娘的大駕。
於是許多原本收到請柬沒打算來,或者原本只打算派小輩出席的高門貴婦,紛紛改了主意,備下豐厚的禮物親自道賀。
至於有些沒收到請柬又想替自家夫君搭上江衝這條關系的,更是想盡法子前來觀禮。
笄禮前一天,聖上長女成安公主直接住進平陽侯府江蕙的閨房,小姐妹倆絮絮叨叨半夜,乳娘幾經催促才肯熄燈睡去。
次日一早,平時與江蕙交好的幾個大家閨秀都早早地登門,已經行過笄禮的姑娘憑借自身經驗指點江蕙如何才能不出錯,沒行過笄禮的小姑娘則雙手放在膝蓋上乖乖巧巧地聆聽前人經驗教訓,一時間,江蕙的香閨繡閣裡歡聲笑語不斷。
這種大日子,江衝身為一家之主,雖不必出席笄禮,卻也不能完全不著家,他還得幫著招呼某些專門衝著他這個手握數萬兵馬的侯爺來的男賓。
笄禮在東堂舉行,為避免衝撞了女客,江衝將招待男賓的場所放在正院西側的外書房。
江愉帶著宏哥兒守在侯府正門,有男賓登門,他便負責將人引去書房。
臨近吉時,賓客已經到齊,江愉正準備領著有些疲憊的宏哥兒回去,卻聽到有急促的馬蹄聲漸近,心想誰這般囂張不識禮數,居然敢在侯府門前縱馬,須得記下此人回頭告訴三叔。
他凝目望去,只見有兩個人,一前一後地騎著馬從長街的方向過來。
待到靠近,江愉方才認出了馬上的人,連忙迎上前去:“重陽,你可算回來了。”
重陽從馬上一躍而下,搶先給江愉行禮,“彤大哥哥好!”
抬頭時才看見他身上的新衣裳,“你這是?”
“給咱家撐門面呢。”江愉耳根微紅地還禮。
江愉容貌隨他母親許氏多一些,眉清目秀,身上自帶書卷氣質,個頭也不矮,穿著一身新做的蜀錦衣裳,不說俊美無雙,最起碼也是個白淨貴氣的小公子。
他和江蕙同歲,正是相看的年紀,但尷尬的是他父親早逝,外祖家世普通,唯一可以倚仗的就是江衝這個做叔叔的。
江衝對他特別好,吃穿用度完全比照侯府公子,每次從北境寄回來的家書也總有單獨給江愉的一封。
但這是侯府內部的事,外人無從知曉,也就導致了原本門當戶對的許多人家在相看親事時,會忽略掉江愉。
許氏寡居多年,極少出門,進不去聖都官宦女眷的圈子,萬般無奈之下隻得求助於江衝。
江衝本來也沒轍,還是後來在看四奶奶何氏擬的賓客名單時突發奇想,讓江愉出面迎客,這才有了今日這一出。
江愉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轉移話題:“三叔在前面書房,你快換身衣裳去。”
“別催別催。”重陽從馬背上拿下來一個黑布包裹的東西,四四方方的,抱在懷裡,神秘兮兮地衝江愉道:“給你看個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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