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刻的分神,面前的人已經換了一副模樣,暗銀色的發傾瀉而下,撫過沈忘州的臉,繞著他看向那雙無辜又勾人的漆黑眼眸。
眼底染上惹人心疼的水汽,殷紅的薄唇輕啟,嗓音是少年的純和欲。
“師兄,別走,再陪我多待一會兒吧……”
說著,冰涼的指尖抓住沈忘州濕透的衣角,可憐地扯了扯。
沈忘州驚呆了,幾次張開嘴,上下看著:“你……你變……司溟?你怎麽……”
胤淮當著他的面換了張臉,還換了人設?這讓他如何相處,難道真的要當成和“三個人”同時……
沈忘州簡直要惱羞成怒,這鮫是不是有什麽不為人知的愛好!
司溟抿了抿嘴唇,眸色微斂,垂著纖長的眼睫,仰頭討好地親了親他的唇,冰涼柔軟的觸感讓沈忘州指尖抖了抖,渾身僵住不忍心拒絕,任由司溟小狗似的輕輕吻他。
淚水沾濕的睫毛濕漉漉的,充血的唇亦是紅潤,襯得病態蒼白的臉脆弱又漂亮,惹人憐惜,語氣也是柔軟的。
“師兄,多陪陪我不好麽。”
沈忘州張了張嘴,不等發出聲音,緊緊纏繞的鮫尾輕擺,司溟身體下沉些許,依戀地摟住他的腰,把自己擺成仰視的角度看著他,嗓音輕軟虛弱道:“半月未曾見我,師兄可有片刻想我?”
“……想了。”沈忘州喉結微滾。
司溟立刻道:“那為何不見我?”
沈忘州竟然無言以對。
司溟墨染似的眼掩去要把人拆吃入腹的晦暗澀意,手臂柔弱無骨似的環住沈忘州肩膀,下巴抵在他頸窩,呼吸噴灑在那一小塊肌膚上,激起燥熱。
在沈忘州看不見的角度,未曾被滿足欲溢滿眼底,猩紅的舌尖舔舐著唇角,像吮過懷中人的魂一樣。
說出的話卻可憐至極,含著讓沈忘州最是手足無措的哭腔。
“師兄,我日日思念著你,念得心口都痛了。”
“我……”
“師兄心裡沒有半點我。”
“胡說!我哪次不是依著你。”
司溟頓了頓,倚在沈忘州懷裡輕輕偏頭,委屈無辜道:“那這次呢?”
沈忘州一哽,半晌,咬了咬牙,一把扔掉了玉佩。
“哪次都是!”
第85章 異樣
夜色漸深, 濃鬱的仙霧遮繞間,霖澤真仙所在的月靈峰上一片寂靜。
海市蜃樓的幻境內,遇錦懷到時, 霖澤真仙正與季寒溪交談, 殿內只有他們與秦雨三人。
見遇錦懷進來,季寒溪目光下意識落在他身後,沒有見到熟悉的身影,好看的眉梢緊緊蹙起,剛欲開口,眼底閃過一抹晦暗的痛苦, 止住了話鋒。
“大師兄,”遇錦懷大步走過來,想起沈忘州剛剛的傳音,無奈又尷尬地假裝沒看見季寒溪的神情,轉移話題地關心道:“一切都還好?”
季寒溪面色悄然平靜下來,眼底掙扎的情緒潰散,清冷地垂眸, 平淡道:“無礙。”
遇錦懷有些詫異, 失蹤半月有余,回宗後大師兄竟然沒有追問小師弟的去向。
季寒溪不再看遇錦懷,躬身對霖澤真仙道:“師父,途中我發現照雪身上刻有控制心神的印記,上面殘留的余痕是鳳凰翎羽的模樣……現在痕跡已經消失,照雪那段時間的記憶也隨之消散, 他不記得襲擊我的事情, 也沒有傷害我的意圖。”
“印記消失了?”遇錦懷臉上閃過猶疑,他沉聲問:“鳳凰帝尊的印記為何會下給江照雪呢, 又為何會在劫持大師兄後……突然消失?”
江照雪的修為和地位注定他不能接觸到仙宗內部,除了和季寒溪關系親近外沒有任何用處。
況且半月前他已經成功劫持季寒溪一同出走,在所有人都找不到他們的時候,又什麽都不做就放人回來。
遇錦懷若有所思。
怎麽想,這一切都有蹊蹺。
霖澤真仙微微閉眼,霧極的傳音回蕩耳畔。
江照雪身上無半點異樣,季寒溪口中的印記更是無處可尋,唯一的異常便是他失去了那段記憶——就算用上搜魂之術,也沒能問出什麽。
霖澤真仙看向站在首位的季寒溪,等待他的解釋。
“印記並非突然消失,”季寒溪語氣平靜地解釋,“途中我接連突破了分神期和合體期到達大乘期,引來雙重天雷劫,渡劫時我與照雪一同進入了幻境,帶著他一同戰勝了雷劫。”
“大師兄,你已經是大乘期了?!”饒是向來溫和的遇錦懷聲音都不免提高了很多。
他以為沈忘州的資質已經是四人中最好的,不曾想只是半月,季寒溪竟然又是接連突破,已經到了差一步飛升的大乘期,速度之快可謂驚世駭俗。
霖澤真仙聞言滿意地捋了捋胡須,眼底皆是笑意,他在更早些時候知道這個消息時,心情不比遇錦懷冷靜多少。
他撫須笑道:“寒溪自幼被天道選中,是萬年難遇的仙人之體,得道成仙指日可待,只是連為師也不曾想到會這樣快。”
“所以……是天道雷劫認為江照雪身上的印記想要幫他渡劫,才主動抹除了印記?”遇錦懷壓下震驚的情緒,深吸了一口氣,這樣猜測。
季寒溪頷首,稍作猶豫後,低聲說:“從雷劫幻境中逃出後,我得到了天道的密語。天機不可泄露,密語我無法說出口,但可以確定,那就是鳳凰帝尊唯一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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