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羽仔細地看著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半信半疑地點點頭。
接下來的時間裡,兩人沒在提到剛剛不愉快的插曲,阮星羽絮絮叨叨地給他講著昨天在雲博看到的新奇事情,沈疏墨則是偶爾應答兩句,雖然話語簡短,卻沒有一絲敷衍的意思,兩人之間的氛圍也逐漸恢復到正常。
午飯過後,阮星羽儼然已經將事情拋之腦後,他本想再點個小蛋糕當飯後甜點,然而吃到最後肚子實在是撐得連水都喝不下,隻得打消這個念頭。
兩人再次坐車出發,沒開多久,沈疏墨便將車停靠在了路旁,叮囑了阮星羽一句不要下車後,自己卻下車走進了拐角一間店鋪。
角度原因,阮星羽的視覺受限,看不清是什麽店鋪,隻以為沈疏墨想起什麽需要買的東西,於是低下頭開始玩消消樂消磨這段等待的時間。
不稍片刻,他聽見車門開啟關閉的聲音。
是沈疏墨回來了。
“手。”低沉的聲音響起。
剛好結束一局遊戲的阮星羽望去,一眼便看見了那隻寬大的手掌中拿著一支小小的藥膏。
他輕輕將阮星羽受傷的手腕抓到自己面前:“還玩?”
沈疏墨將藥膏的旋蓋擰開,淡淡的藥香竄入阮星羽的鼻尖,不刺鼻,反而挺好聞的。
男人微紅的指腹沾了一點白色的藥膏,另一隻手輕輕將衣袖抽起,露出通紅的手腕。
白皙的皮膚上印著明顯的指痕,有幾處甚至顏色深到有些發紫,可見動手之人力氣之大,冰冰涼涼的藥膏被人在上面揉開,動作輕得仿佛對待什麽珍貴藏品。
沈疏墨眼睛暗沉,手上的動作依舊輕柔,兩人都沒有說話,車內的氣氛安靜下來,阮星羽看著手上的傷痕,有些走神。
齊元昭和沈疏墨作為書中主角和反派,給他的感覺卻和書中完全不同。
書中的男主是這個世界的天選之子,所有人眼裡的他品學兼優,德才兼備。而作為反派的沈疏墨則是性情暴戾,處事不擇手段,真正接觸下來後,他發現不是那樣,起碼不完全是這樣。
沈疏墨雖然常年面無表情,看似冷漠,其實細心溫柔,齊元昭卻……
“在想什麽?”低沉的聲音響起。
“唔,齊元昭。”話語脫口而出,阮星羽這才想起面前之人是齊元昭的死對頭。
“想他做什麽?”
阮星羽左看右看,也不知道從何開始解釋,隻好含含糊糊地胡說八道起來:“我剛剛在洗手間碰到他的時候,他把女朋友惹哭了,我覺得他不太好呀,我們以後不要和他們接觸。”
說著說著,話語的重點便歪了。
因為他想到了原書中沈疏墨的結局,公司被吞並,他一無所有,最後的鏡頭是他坐在辦公室中看著窗外,曾經位高權重的男人跌落到最底層,背上重債。
莫名的,阮星羽垂下眼眸,他不想看到那樣的結局。
“沈先生以後不和他們接觸好不好?”少年伸出沒受傷的那隻手,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
墨色的眼眸對上淺棕色的眼瞳,沈疏墨緩緩將手中的藥膏鋪在他手腕的紅痕上,淡聲道:“知道了。”
沒有說好不好,也沒有點頭。
阮星羽卻以為他是答應下來,心裡悄悄松了口氣的同時,轉動了一下手腕,讓沈疏墨更好處理側邊的傷:“塗好之後,我們可以去藝術街嗎?”
沈疏墨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裡,小心地處理好傷痕後將藥膏放進車內的抽屜中,揉了揉他的腦袋:“走吧。”
這是要去玩的意思啦。
阮星羽立刻喜開顏笑坐好,目向前方。
藝術街位於市中心的廣場附近,是當初修建廣場的投資方,順帶一起投資的一條街道,誰知這條街道卻一躍成為了市內網紅街道,更甚至成為了旅遊必去的景點之一。
每日的人流量給街道的小販和商鋪帶來不可計數的收益,加上其特別的塗鴉建築風格以及數量眾多的手工品店鋪,吸引了不少的畫家前去,每走一段路便能看到在街頭擺攤作畫之人。
“好可愛。”阮星羽站在一個小攤前,桌上擺著數個木雕,都是憨態可掬的小動物,豐富的神態更為它們增添了一股靈氣。
“小弟弟要不要來一個呀?”小攤的老板娘年約三十,化著精致的妝容,“看在你長得好看的份上算你便宜點。”
然而阮星羽搖搖頭:“謝謝姐姐,我再看看吧。”接著便拉著沈疏墨走了。
“不買嗎?”沈疏墨問道,其實他剛才已經準備掏出手機付款了。
阮星羽左右看了一下,發現周圍都是那種賣木雕的小攤,也不知是不是在同一個地方進的貨,於是踮起腳湊到沈疏墨耳邊小聲道:“其實我也會雕那個。”
這倒是令沈疏墨有些意外,阮星羽的那雙手一看便知是從不做粗活才能如此白嫩,沒想到還有雕刻的愛好。
兩人一邊走一邊逛,阮星羽看什麽都新奇,然而走在他身旁的沈疏墨冷著一張俊臉,因為兩人顏值頻頻回頭的路人愣是沒有一個敢湊到少年面前去。
“怎麽了?”沈疏墨看見阮星羽忽然停下的腳步,順著視線望去,看看有什麽能讓他駐足凝望。
不遠處一位青年坐在畫板前,無數的客人在他的畫板前排起了長隊,只為了等他畫一幅速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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