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羽扯了扯沈疏墨的衣角,一雙淺棕貓眼亮晶晶地看著他,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也想畫。
沈疏墨不用他說出口也知道他想做什麽。然而這烈陽之下,哪怕因為樓房而有少許陰涼之處,經營速寫也絕對是個苦力活。
“你都沒有工具。”
阮星羽有些失落,但又有些不甘心:“可是,可是那邊有店鋪可以買。”
眼角耷拉下來,就連翹起的呆毛都無精打采,像朵焉了吧唧的小玫瑰。
沈疏墨見狀有些心軟:“只能畫一個小時。”話一出口,他便有些後悔,然而看見阮星羽瞬間一幅歡天喜地的模樣,又覺得讓他玩一個小時也不錯。
兩人就近走進了一家類似書店的鋪子,店主是個中年大叔,看到阮星羽迅速挑好畫具來付款,便興致勃勃問道:“小夥子來采風呀?”
他們這條街出名,經常有附近的大學生過來采風。
“我打算擺個小攤子畫畫呢。”阮星羽彎了彎眉。
老板有些驚訝:“你沒帶凳子可怎麽畫。”
阮星羽一愣,這才想到這個問題,他看向沈疏墨,這一時半會兒似乎很難買到一張凳子呀。
只見那老板爽朗地大笑幾聲:“這樣吧,我給你張小板凳兒,你在我門口支個小攤怎麽樣?就當給我攬生意了。”
他可看出來了,這倆人光是站在那裡便能吸引無數目光,給個小板凳加店門口的位置算什麽,說不定還這能給他招來一些生意,免得他閑得拍蒼蠅。
沈疏墨到了一眼店門口,恰好有一片陽光照射不到的陰涼地,加上寬敞,店長允許的話其實是一個不錯的擺攤之地,於是朝阮星羽點了點頭。
阮星羽這才向書店老板道謝,接過他遞過來的小板凳後,到門口支起畫架,擺好紙張。
畫架背後還貼了一張臨時寫好的“宣傳單”,上書“30元一張速寫”。
短短幾字筆走龍蛇,遒勁有力,一看便知出自沈疏墨之手。
阮星羽坐在畫架前,沈疏墨也隨之坐在了他身旁,他身高腿長,老板給的板凳卻又矮又小,坐在上面一雙大長腿曲起,倒顯得有些局促起來。
阮星羽見狀覺得有些好笑,毫不客氣地戳了戳他的膝蓋笑了幾聲,沈疏墨自是知道他笑的是什麽,但也只是縱容地沒說什麽。
如若這一個小時都沒人來那自然是最好,可以當做中途休息,但因為沒人來阮星羽難過了又該怎麽辦?
兩種可能性在他腦海中交替,令他開始糾結要不要臨時雇一兩個人過來充一下場面。
既不會累著,又不會讓阮星羽失落。
然而事實證明一切都是他想多了,攤子剛支好幾分鍾,第一位客人已經來了。
“你好,請,請問是畫速寫嗎?”走到畫架前的是一位長相可愛的女生,臉蛋有些紅,看上去有些羞澀。
她緊張地撩了撩頭髮,等待著阮星羽的答覆。
阮星羽立刻露出燦爛的笑容:“當然,您要畫嗎?”
“是,是的。”女生被身後的朋友推了一下,直接坐在了畫架前,面帶羞澀道,“麻煩你了。”
阮星羽對她安撫性地笑了笑,動筆在紙張上描畫起來,流暢的線條,雖然手中只有一支炭筆,卻絲毫不影響他的發揮。
這還是沈疏墨第一次看阮星羽畫畫,和平日在家中懶散可愛的模樣不同,神情多了一分嚴肅和認真,看起來更像個小大人,也更,具有魅力。
他垂下眼眸,聽著筆尖與紙張摩擦的聲音,藏起那莫名加快的心跳聲。
相較於之前在電腦上用數位板畫畫,其實阮星羽更習慣用筆和紙,前世不能上星網的時候,他便是用筆紙進行繪畫練習。
繪畫的過程四人都很安靜,也許是因為作畫中的阮星羽周身氣質過於寧靜,坐在畫架前的女生和她的朋友都沒有進行聊天交談,只是安靜地坐在位置上等待作畫完成。
“好了。”約莫二十分鍾過後,阮星羽將紙張從畫板上拆下來遞過去,看看客人滿不滿意。
女生勾起一抹甜甜的笑容接過,滿臉驚喜地看著手上的畫作,她朋友撞了撞她的肩膀:“很好看哎,你賺了。”
女生聞言又露出一抹羞澀的笑容,偷偷看了一眼阮星羽,鼓起勇氣道:“……那個,雲信,可以加一個嗎?”
女生的聲音細小,後半句一下子便被嘈雜的環境蓋過去,阮星羽只能聽見“雲信”二字。
他思索片刻,恍然大悟地掏出了手機,打開頁面,在女生期待的眼神中遞了過去:“我忘記現在都要雲信支付啦。”
女生一僵,看著面前的手機屏幕,上面顯示的赫然是一個付款碼。
我想加你好友你卻給我付款碼?
在兩位英俊的男士面前,她實在是沒有勇氣再說第二次了,最後咬了咬唇掃碼付款,一臉失落地拉著朋友離開。
“你不再問一次嗎?”她朋友疑惑地被她拉著走了幾步。
“不問了不問了。”女生一臉悲憤。
兩人的對話傳進沈疏墨耳中,稍加思索便能猜到剛才女生問的十有八九不是什麽付款碼,而是阮星羽的聯系方式。
然而看著收到錢後一臉開心的阮星羽,沈疏墨沉默不語,沒有將這件事情說出來。
那個女生的到來只是個開端,在她離開不到三分鍾,便又上門了一位客人,這次的大叔十分話癆,嗓門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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