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院子裡忽然傳來此起彼伏的吱呀聲,一個個劍宗子弟都持劍走出門外。
原來是聽到響動,他們才開門看看的,只是這陣勢,還真是嚇人呢!
看到沐流嵐後,他們頓時集體:=0=
明明少主比他們離席早辣麽多,明明少主的速度比他們快辣麽多,為什麽結果卻是少主來得辣麽晚?
他們還以為少主早就到了,一定很用功地在修煉,才沒人上前打擾,結果卻是——
他們齊齊把目光投向一邊的蕭君祈。
白衣白褲白棉襪,還冷臉冷眼冷氣——看到沐流嵐居然和那麽多人住在一起,蕭君祈下意識地就不開心了,表情也冷起來了。
然後他們低頭沉默起來,難道這是他們失散多年的兄弟,被少主找到救了回來,才耽擱了這麽多時間?
這時,沐流嵐才驚覺自己是走得有多慢,他不禁反思起來。
然而這個反思在已經腦補地像脫韁的野馬一樣的眾人眼裡卻成了為難。
他們立刻用眼神推舉出一個代表來,上前對沐流嵐恭敬地行了一個禮:“少主,雖無空房,讓這位師弟和我們擠一擠就好了。”
沐流嵐:“……”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麽?
不過……他在心裡摸了摸下巴,這樣倒也可以,省得他還要陪蕭君祈找住處什麽的。
於是,他就直接對蕭君祈開口:“不若留下?”
一聽這句話,蕭君祈晦澀的臉色立刻一亮,卻又搖了搖頭:“這樣不好吧。”
沐流嵐:“……”別這麽口是心非成嗎?
既然說不好那就別住了,沐流嵐正要開口,蕭君祈身為主角的直覺卻終於覺醒了,他搶先開口:“不過盛情難卻,既然沐兄邀請,祈豈敢不應?”
沐流嵐:“……”手癢劍癢該如何是好?
蕭君祈的聲音還在繼續:“多謝沐兄,解決了我的燃眉之急。”
“大恩不言謝。”
沐流嵐無力地點了點頭。
對身後一群表情僵硬的少年支了支下顎,示意他們安排,就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蕭君祈直直地看著對方的背影,直到對方走出他的視野,他才收回目光,眼神暗沉起來。
劍宗(沐界)少年們可還真沒看到過有人和沐流嵐這樣說話,更沒看到過沐流嵐這樣和人說話,他們驚訝了會兒,才默默在心裡對蕭君祈升起大拇指,人才啊,哥們兒。
然後,他們就梗了,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時,蕭君祈才緩了緩臉色,拉開一個淡淡的笑容,緩步上前。
作者有話要說:
☆、沐流嵐想
沐流嵐一個人坐在房內,細思這一路,他發現兩人行走間、對話裡,竟是沒有半分陌生感,如果不是他知道自己還沒昏聵,如果不是他們話語裡內容的不熟悉,他還真的要以為之前的三年都是不存在的了。
不見面時,每日修煉,還有各種事務,還要為佛羅封印而費思量,他還不覺得如何。
可是,這一見面,他恍然發現自己竟是分外……想念小鬼的。
沐流嵐忽然覺得,如果……能一直維持今日這個狀況也是不錯的。
他能感覺得到,小鬼雖然不記得他,卻是不由自主地信賴親近他的。
這是近乎本能的反射性行為,就算記憶不再,肢體卻還沒有忘記,這樣的小鬼,不得不讓他心生感動。
其實,小鬼當初會做出那種事情,佛羅也得負很大一部分責任不是嗎?怎麽能就怪小鬼呢?
現在,小鬼什麽都不記得了,也好,不會對他懷有那種心思,他可以繼續像以前一樣養著小鬼。
沐流嵐想的很好。
可他卻忘了,忘卻的終究是忘卻的,逝去的也終究是逝去的。
就算蕭君祈依然愛親近沐流嵐,可他卻終究不記得兩人那八年的點點滴滴,怎麽可能像當初一樣對他無條件地信任與依賴,怎麽可能把他當做自己的全世界一般信仰。
所以,第二天,一打開門,看到院子外的場景,沐流嵐忍不住眉目一沉。
院外幾尺,蕭君祈正神情冷淡地和另一個白衣男子對話。
只是,這冷淡背後的淡淡的柔和,作為資深面癱兼蕭君祈原飼主的沐流嵐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呢。
已經習慣了蕭君祈時時刻刻以他為中心,已經習慣了蕭君祈那對所有人都冷言冷語卻隻對他溫言軟語的態度,沐流嵐這一刻隻覺得糟心。
這時,兩人注意到到了沐流嵐身影,便連忙轉回了頭來。
看到沐流嵐,蕭君祈眼睛亮了亮:“沐兄起的真早。”
沐流嵐冷淡道:“不及二位。”
說完後,兩人都是一愣。
沐流嵐沒有想過自己竟也會講出這種類似酸澀賭氣的話,蕭君祈就更沒想到了。
不過,一邊的白衣青年卻沒發現。
本來嘛,沐流嵐這種冷淡的語氣,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大部分人聽到恐怕也以為他就是實事求是地表明自己的確起的不夠早,也就蕭君祈能看出來了。
但是,看清沐流嵐後,對方的表情依舊有一瞬間的呆滯,隨之而來的是訝然、嫉妒與憤恨,最後像是又想到了什麽,笑了笑。
隨後他才收拾收拾表情,上前用一種心照不宣的口吻對沐流嵐道:“好久不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