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沐流嵐只看著自己不說話,蕭君祈的耳梢漸漸泛起粉紅色,又快速地蔓延到脖頸。
沐流嵐:“……”
突然之間,他竟忍不住有些想笑。
冷著臉的小鬼這般羞窘的樣子似乎分外可愛,他大抵明白為什麽風景明總愛調侃他了。
這一瞬間,沐流嵐幾乎忘記他曾經的決絕和那逝去的三年,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兩人還沒有絲毫矛盾的時候。
見到蕭君祈泛起紅暈,他惡趣味地越加饒有興趣地打量起對方來。
很快,蕭君祈就是臉紅手紅脖子紅,燒的快要冒煙了。
沐流嵐終於忍不住輕笑出聲。
與此同時,蕭君祈不由清咳了一聲,試圖降溫,卻被沐流嵐的笑容給看愣了。
他呆呆地開口:“我是不是曾經見過你?”
沐流嵐立時笑容一斂,冷冷開口:“並未。”
見狀,蕭君祈立刻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抱歉,只是…只是看公子…很是親切罷了。”看到沐流嵐冷淡疏離的眉眼,他不由急切解釋道。
若有其他人在此,必是要被這句話給雷得外焦裡嫩,沐流嵐,他,冰塊臉,親切?呵呵,哥們兒,你真能扯。
然沐流嵐卻不由在心內低低一歎,他當然看得出來蕭君祈說的是真的。
正是如此,他才愈加感歎,說不出是什麽感覺,有些感動,有些高興,還有些心疼。
明明沒有記憶,還是這樣嗎?
蕭君祈覷了沐流嵐一眼,察覺到對方並沒有生氣,又開道:“公子也是去峰腰的,不若同行?”
沐流嵐想拒絕,可是看到蕭君祈冷淡中帶著期盼的眼神,不知怎麽的,他鬼使神差地開口:“好。”
說完後,他險些想反悔,可是看到對方雖然沒有笑卻立刻亮起來的臉色,又默默地咽下將要出口的話。
沒有當初石洞內憤怒的支撐,沐流嵐對蕭君祈總是沒辦法的。
蕭君祈走到沐流嵐身側,開口道:“我叫蕭君祈,不知公子名諱?”
“沐流嵐。”
蕭君祈讚歎道:“飲霜露,沐流嵐。山巒秀美,江山如畫,名士風流,不外如此了。沐兄的名字當真風雅。”
沐流嵐:“……”他忽然側頭古怪地看了蕭君祈一眼,他怎麽不知道小鬼什麽時候改行當詩人了。
或許是沐流嵐的眼神太明顯,又或許是蕭君祈對沐流嵐的了解已刻入本能,見狀,他立刻尷尬地扯了扯嘴角。
沉默了好半晌,卻有突然低聲道:“我覺得沐兄的名字很好聽。”
“我很喜歡。”
蕭君祈的聲音特別特別認真,沐流嵐不禁心頭一跳,好像是聽到多年前那句虔誠到極致的‘阿祈最喜歡哥哥了’一樣。
此時的沐流嵐沒有發現,他對‘喜歡’、‘哥哥’這些詞早沒了一點厭惡情緒。
“嗯。”他淡淡應了一聲,算作回答。
接下去,又是一路靜默。
良久,沐流嵐不禁側過頭,看了看蕭君祈,小鬼不是每天廢話很多嗎?怎麽今天這麽安靜?
然後這一看,他就發現對方已是臉紅脖子粗,一副急切的樣子。
沐流嵐恍然一笑,這是想開口又不知道說什麽的樣子?
他大發慈悲地挑起話頭:“你來參賽?”
蕭君祈立刻點點頭:“早聽說藥器峰聖者如雲,所以想來見識一番,以免坐井觀天。沐兄是來觀賽的?”
沐流嵐淡淡開口:“不錯。”
思及蕭君祈話裡的內容,又續道:“你,很好。”小鬼的煉器技術,可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怎麽會是坐井觀天呢?
蕭君祈聞言,不由自主地嘴角上揚,注意到這點後又立刻拉下:“多謝沐兄。”
“不知沐兄何方人士?”
“劍宗。”頓了頓,他又禮尚往來,明知故問道:“你呢?”
“說來慚愧,生於下域,一直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又是這種話,小鬼什麽時候這麽謙虛了,簡直唧唧歪歪,沐流嵐皺了皺眉:“不必妄自菲薄。”
蕭君祈話語一噎,他……只是怕對方覺得他傲慢而已。
接著,他又高興起來,不必妄自菲薄?那沐兄一定是覺得他很不錯了。
他咧開嘴,笑了笑,臉部的凌厲瞬間成了憨傻。
沐流嵐不忍直視地看天。
藥器峰環境很不錯,一路鳥語花香,流水淙淙,在這樣的環境下,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扯著一些沐流嵐再清楚不過的問題。
如此,竟也覺得心曠神怡,一定是風景太美的緣故。
直到沐流嵐來到住處門口時,他才停下腳步,側頭眼神複雜看了蕭君祈一眼,居然習慣性把小鬼往自己這裡帶?
蕭君祈自然地笑了笑:“沐兄既已到達目的地,那我便繼續了,沐兄不必相送。我雖不太明了峰腰區域變化,想必獨自摸索一番,也是能找到祈的住處的。”
一路的閑談,讓蕭君祈對沐流嵐親近了解了許多,他也不再小心翼翼,反而能隨時隨地地厚臉皮起來了。
沐流嵐:“……”
不太明了?
獨自?
摸索?
想必?
找到?
說的也太心酸了,沐流嵐覺得自己若是不做點什麽還真是讓人不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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