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牙、謝沁面面相覷,一邊覺著牛逼,一邊莫名不敢說話,還是霍無恤問了,“齊王怎麽知道?”
謝涵輕聲道:“小的時候,有一次不慎從樹上跌落,是楚王接的寡人,那時他斷了胳膊,接起來後中段骨頭還是有些凸起。”
——“涵兒,快下來——”
——“哼,你說下來就下來嗎?”
——“傻子,這麽高,滑下來摔死你。”
“啊——”他話音才落,小謝涵還真地滑了一跤,急忙一手抓著根粗壯的枝乾,一手捂眼睛,“楚子般——你是屬烏鴉的嗎?”
“啊呀,你要嚇死孤麽,還不爬下來!”畢竟是個大胖小子,枝乾一晃一晃的,大胖小子也在風中晃了起來,小子般瞧得心一顫一顫的。
“你、你以為孤不想下來嗎?”恐懼中,小謝涵終於放棄了驕傲,哭唧唧道:“孤下不來了啦。”
“老天——那你怎麽爬上去的?”小子般剛說完,便聞那枝乾嘎吱一聲好像斷了一半。小謝涵頓時慌裡慌張的,“表哥——”
“別怕——涵兒別怕——”楚子般心驚膽戰,還是挺著拍拍胸脯,“你跳下來,孤接著你。”
隨後“哎喲”兩聲,兩人抱做一團滾了半圈,好一會兒止了勢頭,謝涵扯了頭上稻草 ,惱道:“還自誇半天,你根本接不住孤。”
“你屁話真多,起開,壓死孤了。”身下嘶嘶吸氣聲,小謝涵覺得不妥,起身只見人臉色慘白,左手捂著右臂,那兒起了不正常的弧度,他頓時回神,“你這是骨折了,快,去找太醫。”
“找什麽太醫!”小子般一把拉住他,冷汗直滲,“你現在回去,所有人都知道孤是和你一道骨折的,孤受傷,你好好的,你讓別人怎麽想,就是父王和母后心裡也會有個疙瘩的。”
“這是事實,孤何懼人言?你本就是救孤受的傷,舅舅舅母要因此起怒火,也是理固宜然。”小謝涵瞧著人額頭冷汗,多著急啊,不知道對方哪來的毅力還能唧唧哇哇。
小子般閉起一隻左眼眨了眨,“誰說為救你,孤可是為了自己的燕窩。”
小謝涵一驚,“你怎麽知道?”爾後偏了偏頭,“少自戀了,孤就是想看看鳥窩裡那個東西是不是真的像那個討厭鬼說的一樣是養顏聖品。才沒說要送給你做生辰禮物!”
“哦——”小子般撐掌起身,疼得一哆嗦,眼角眉梢還是笑著的,“孤可沒說送給孤做生辰禮物的,涵兒你對號入座哦~”
“哼——”
謝涵是親眼看楚王下葬的,棺木內一具焦屍,哪裡還看得出當初昊天子金口玉斷的“大昊第一美男子”風采?
他將塊瑩瑩透亮的玉璧放入棺中,“你一生愛惜容貌,我就知道你不肯投降更不會苟且偷生。原想著流央璧能保持屍身不腐,讓它陪著你,也好叫你容貌不變,沒想到你比我想的還要決絕。那這塊璧也沒什麽用了,便當我送你最後一年的生辰禮物了。”他忽輕聲道:“寶藏,我不要了,好不好?”
死人不能給生者緬懷太久,終究是要下葬的。
是夜,月隱星明,九顆命星連成一線,如果南施還活著,就會發現天有異象,生魂死門動亂,天門大開。
流央大陸。
人族。
蒼荒宗。
日天道君姬明忽覺脊背一寒,頗有些不詳的預感,甚至有種天劫降臨的錯覺,他如坐針氈,出關詢問,見宗門一片喜氣洋洋,“大師兄回來了?”
如果有大昊卿貴在此見到他的話,定會五雷轟頂,蓋因其人面容與太廟裡掛著的昊武王畫像一般無二,傳說中肇創大昊七百年江山的不世王者。
“沒,大師兄還在小世界歷劫,是妖族的鳳王涅槃重生回來了。”
“羽王子般回來了?”姬明恍然,“那翼王神淮去小世界了?”
鳳凰無雙,王不見王。
天地間一隻鳳凰的誕生,永遠伴隨著另一鳳凰的隕落。然而此世不知為何出現雙鳳,故而永遠一隻鳳凰涅槃去其它小世界,一隻鳳凰在妖族鎮守。
雙鳳從未見面,這一點倒是默契十足。
“沒有,翼王還在妖界。”那弟子頓了頓,“據說羽王和他約了一日夜,容他離開妖界來趟人族。”
姬明不知為何心裡那不詳的預感越發真切,修真者的預感,大多是天道給的預警。他心中惶恐,掐算半天,卻仍不知,這只能說明給他帶來劫難的是強他百倍者。
他不寒而栗 ,急忙去找太上長老。
話說姬明三靈根,資質一般,完全是得了自家同宗老祖蒼荒宗太上長老、流央大陸唯一一個散仙大能姬彖的青眼,才得以被大好資源供著。
姬彖洞府中有貴客,遠遠看著,便是瑞氣萬千、霞光萬丈,一路走來更是百鳥爭鳴、白鶴盤旋,姬明忖著,是羽王子般來人族,當是來找老祖了。他一個小小元嬰,怎敢在散仙與合體期大能之間的座談中不自量力插入,隻候在門外,連使人通傳都不曾。
哪成想,他不敢求見,耳邊卻傳來自家老祖的輕喚,“進來。”
他一愣,隨後噠噠噠一陣小跑進來,果見自家老祖對側坐著個華麗無雙的人影,傳聞鳳凰奇麗,羽王、翼王乃當世兩大美男子,果真不欺他。
他拜下道:“老祖,羽王 。”
姬彖轉著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聽說你做了個小世界,叫大昊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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