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敢做”這句話,謝涵愧受,“前有梁武王,另一個世界還有雍王您,你們才是我輩楷模,否則我便如渾渾噩噩朝生暮死的蜉蝣。”
雍王無恤臉上露出一種狂熱而欣喜之色,“你的意思是我也做到了?”
謝涵誠懇道:“我目睹您滔天威勢,才不遜效仿罷了。”
雍王無恤笑了,愉悅而得意,“寡人就知道,寡人並沒有錯。”
謝涵不去指正什麽,也不去說明什麽。
他不會覺得那個世界二人有一起走下去的可能,一個要齊國,一個要天下,注定難得雙全法。
也不會覺得他和霍無恤在一起了,另一個世界的他們就必須如何如何,個人有個人的緣法,求仁得仁。
更不會覺得要拉那個世界的齊國一把,生他養他呃齊國,是這個齊國,而那個齊國自有擔負它的人。
雍王無恤倒是看開了,或許是換了一個世界,他比謝涵之前在那個世界見到的遠遠生動自然,還詢問了謝涵一些治國之道。
固然,他們有不可調和的分歧。
雍王無恤以為用獎勵去吸引,用懲罰去規范,再用勞作和戰爭去佔滿他們的生活,讓他們無暇他想才是上道,“百姓不需要開智。給他們吃飽喝足,讓他們打仗種地,足矣。教化只會生出變數,人有了思想就會滋生許多小心思。”
“不教化,人也會生出許多心思。否則雍王以為第一本教化的書是天上掉下來的嗎?既然如此,與其讓他們自己開智,不如朝廷引導,由我們灌輸一套符合本朝體系的思想。”謝涵淡淡道。
雍王無恤低眉思索。
二人一路論政而行,末了雍王無恤終於憋不住問道:“這個世界的霍無恤,是個怎麽樣的人?”
謝涵笑了,“一個想到了,就想笑的人。”
他笑的些許溫柔,是雍王無恤好多年都沒有看到過的笑容,他不禁伸手,在對方頭一偏後,又若無其事的收回手,心裡卻想:她真是好相貌,安在男人身上,竟也這樣標志。
不過他到底不是斷袖,不至於生出什麽想法來,隻越發想回去了。
謝涵、謝涵早已留書給沈瀾之,自己跨越了一千五百裡,來到了移宮,曾經的上明宮付之一炬,後在舊址上修複,便成了移宮。
之前,他早已穿書出去,此時移宮內人員不少。
楚子般一襲紅衣落落如火,打量著眼前貌合神離的二人,又站起身,繞著霍無恤走了一圈又一圈,直看得霍無恤不悅道:“楚王有何貴乾?”
楚子般這才確定此人果真不是彼人,他幸災樂禍看謝涵,“我說過,你會遭報應的。”
趙臧點頭,“不錯。”
反而姬忽是最熱心幫助的那一個,“我們先一步回來,果然發現地下的大陣有變動,陣針正指向皇宮方向。”
當初兵臨城下,楚子般和謝涵最終約定模擬作戰,一戰論雌雄,楚子般敗北後,將楚國輸了出來,他從此歇下君王中人,每日樂此不疲給謝涵找麻煩。
而召國是最後一個被夷滅的國家,趙臧很光棍,主動要求也來一場模擬戰爭,輸了後拍拍屁股仗劍江湖,做他的“厭陽天”。後來兩人一拍即合,最後加上放火燒了上明宮的姬忽,一起遊歷四海。
這樣的楚子般和趙臧,謝涵本不奢望他們能幫什麽忙,醉翁之意只在姬忽,前昊天子那真是胸襟似海。
謝涵一直認為,當初天下縱橫,一時多少豪傑,其中最堪君臨天下的,不是偏執鐵血的霍無恤,不是佔盡先機的他,也不是被無數人扼腕歎息的梁武王,而是這位昊天子陛下。
可惜,時也命也,當初的大昊,獨木難撐。
且天子本人有個遊俠夢,他自個兒也不覺得可惜。
作者有話要說:
上章有修改,注意查收。
全是if
你們知道的,理論上這三個,都!是!鬼!
還款一章,欠一章。
第426章
魏起點頭, 表示明白,一面派人煎藥,一面起身, “大哥, 溫留地處北境苦寒之地,這宋國的冬日你都經受不起,溫留肯定更不成, 我看你還是別投奔溫留君了。”
魏嘗內心欣然, 但也給自己留了余地, 緩緩撐起上身, 吐息費力,“這事我還要與父親商議。”
“這還有什麽好商議的,你看你臉都煞白的。成了你繼續躺著——”魏起把掙扎坐起的人按下去, “我去收拾行李就得了。”
魏嘗:嗯?
魏嘗:“你...收拾什麽行李?”
魏起大喇喇道:“你跟父親留在這裡,我去溫留, 跟你們之前想的也差不多。”
這哪裡差不多了。
魏嘗喉頭一哽, “那你就要留下大哥一個人?”
二十年含辛茹苦養大的“妹妹”, 終究抵不過一個狗男人?
魏起哈哈笑, “大哥作甚這樣女兒姿態,反正不是我一個人就是留爹一個人,總有一個要落單的。我一個女兒家倒不妨事, 你們兩個都是男人,在一起好照應。”
魏嘗無語凝噎,等魏緯一下朝, 就關起門來對著老父親唉聲歎氣, “起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魏緯儒雅隨和, 聽完前因後果也只是摸著山羊胡沉思片刻,最後笑道:“無論身形、相貌、氣質、所擅,起兒無一不類那位北境將軍雍公子。”除開把自己當女人這一點,魏緯自然不會說這一點,“一個人的喜好總是固定在一個大致范圍內的。如果范圍內的人是男人,多成莫逆之交;是女人,就是一生所愛。且看溫留君對雍公子的優待,可窺探其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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