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歐蘭雅聲音裡帶了點哭腔,“行煜這次真是嚇到我了。當初表哥還在的時候,大哥哪裡敢這樣做 ?不就是仗著現在沈氏沒了,若行煜去了,即便被查到,他作為父親唯一的兒子也能順順利利地繼承家主之位嗎?母親已經不在了,我是長姐,一定要保護好行煜,可是、可是我是個沒腦子的女人。”
“噗——”謝涵笑出聲,“所以想找個靠山?”
歐蘭雅哭唧唧,淚眼朦朧裡看他,“所以要找個有腦子的男人。”
“哈——
哈哈——
哈哈哈——
你一定是想笑死我——”謝涵好一會兒捂著肚子停下來,慢悠悠道:“那你可就要守望門寡了。”
歐蘭雅“呸——”了一聲,雙目圓睜,“不許說這種話。”
“好,聽你的。”
歐蘭雅臉一紅 ,聲音又細弱了下來,“你不怪我麽?”
謝涵沉聲道:“那你知道我為什麽願意娶你嗎?排除歐家的原因外。”
歐蘭雅臉紅得仿佛滴血,他、他、他該不會要當著人家的面說羞羞的話罷?
謝涵:“因為我實在太聰明了,沒個傻妞拖累智力,怕慧極必傷。”
歐蘭雅:“……”她捏拳咬牙切齒道:“你實在太壞了。”
“那你拿拳頭打我呀?”謝涵湊過來 ,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是不是舍不得?”
歐蘭雅再忍不得揮拳出去,可她那點三腳貓都稱不上的功夫……謝涵反手擒住她皓腕,一拉一拽,將人扯進懷裡,“未婚妻,我現在是不是可以抱抱你?”
“還沒交換庚帖呢。”歐蘭雅嘴硬地嘟囔,實際上心撲通撲通直跳,渾身發軟怎麽也站不起來,“你快放開我。”
“遵命。”謝涵將人扶起站好。
周身一涼,歐蘭雅心頭竟有股失落,忽然想到什麽,“對了,要不要、要不要這段時間先將柳絮姑娘扶做前妻?我可以做繼室的。”活人永遠爭不過死人,更何況她也很敬佩那位用生命保護謝涵的女子。
謝涵頓時面色奇詭。
怎麽哪都有你呢,無恤?
歐蘭雅觀他面色,心中一緊,“你、你別難過。”磕磕巴巴道:“柳、柳絮姑娘在天之靈肯、肯定一直陪著你。”
謝涵沉痛臉 ,“我不希望任何人再提她了,就讓她永遠活在我心裡罷。”
歐蘭雅不敢再提他傷心事,連連點頭,“好、好。”
之後謝涵又陪她說了一會兒話,包括教歐行煜跟著歐小叔學著掌管歐家,以及在衛氏這場硝煙中如何保全自身,直到一切終了,送對方離開,歐蘭雅癡癡望著他背影,好似無限歡喜,卻又覺得那樣不真實。
歐小叔像個耳報神,謝涵出來後不久,就出現了,還無奈歎一口氣,狀若無意道:“這丫頭及笄後硬生生拖了兩年婚事,如今又要三年,唉——”
謝涵:“歐小姐這般天真可愛、溫柔善良,值得一切等待。”
歐小叔眼睛一亮,一連“三”個好字,忙不迭下去準備了。
而謝涵則繼續歇在了歐家,並找時間派人前去酬謝了一番那老丈家。隨後時不時入宮陪姬高談談心,還記得把“蘭深”解釋一遍,委屈道:“我不知道燕人是真得到了什麽消息還是別有用心,反正蘭先生是我在雍境聽聞此處有一避居出世賢士,特意上山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人打動請回來的,這事只要派人一查便知。”還義憤填膺道:“汙蔑我可以,汙蔑蘭先生,卻是萬萬不行。”
那山上確實有一賢士,只是不知姓名、不知相貌,乃是聞人昧的又一個“分/身”,謝涵算盤打的叮當響,根本沒人會揭穿他,遂假作求賢若渴地上山無數次,被不少當地居民看見,現在就全是人證了。
姬高固然相信他,但也派出人手去查,如此,其余有懷疑的氏族也便閉口了。
大抵拚死相救,姬高認可謝涵值得信賴,開始把他當樹洞,時而對他罵劉戟老奸巨猾,時而又說薛雪屁事繁多,時而又道葉必果囂張如衛瑤,還有汪揚簡直腦子有病,姬朝陽怎麽還不出府沒法還不死……甚至問他,“表弟覺得衛家主何如?”
“涵久在溫留,不知國內之事,不敢妄言。”先退一步,接著謝涵狀若不經意道幾句,誘導對方引起氏族矛盾,仿佛其可以坐收漁翁之利,彈壓諸人如梁武公在世。至於衛瑤其人,“將佐之才,更對梁武公忠心耿耿。”
“他也就對君父忠心了。”姬高嗤笑一聲。
謝涵低眉不語。
當然,過程中他還記得逐步向他吐露了和歐蘭雅的婚事 ,畢竟歐家是梁國武庫,這件事不可能不征得梁君同意。
哪知對方渾不在意,還打趣道:“誰都知道歐小姐為表弟守身如玉,拒了所有上門提親的人,讓歐家主和歐夫人都沒辦法呢。還以為溫留君是鐵石心腸,看來終於將你這高冷人物給打動了。”大手一揮,報了一水珍貴物件的名字,讓宮人拿來,作為他這表哥的隨禮,還幫他打壓了一番薛雪。
之前對方為了燕使當庭反駁他,可讓他不高興了很久,如今可算出氣了。他本還想陳兵燕境,幫助謝涵更順利地穩固燕南四城,可惜國內氏族紛紛出言反對,他宛如一個被架空的君主,永遠無法施展自己內心真正的抱負,當真恨不得嚷嚷謝涵是他的密臣,好讓那些阻止的人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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