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涵搖頭,“不,我另有他用。”隨後對沈瀾之伸了伸手,“劍來。”
沈瀾之挑了挑眉,解開包袱,露出漂亮的臾光劍,“君侯怎知我帶了它?”當初謝涵半夜起來督軍,立刻被聶驚風劫走,也就沒帶上佩劍。
我哪裡知道你帶了臾光,我就是隨便要把劍。謝涵當然不會這麽說,高深莫測點了點頭,持劍加入了前方戰鬥。
聶驚風吃了一驚,“你?”
謝涵才不管他,和霍無恤兩相合作,聶驚風又唯恐傷了謝涵,束手束腳,不一會兒就被擒了,封了周身大穴,帶回去五花大綁起來。
霍無恤有些不解 ,他以為對方好端端跟在謝涵身後,是已經化乾戈為玉帛了,只是自己氣不過,所以趁著說開前衝上去想打對方一頓 ,哪知……“君侯,他?”他看著嘴裡塞著布團的男人,迷惑道。
“他槍法高超,我一個人沒法保證贏了他,故與他虛以為蛇。”謝涵道。
聶驚風頓時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霍無恤倒是深覺謝涵受了委屈,衝上去狠狠踹了人幾腳。
謝涵半點不心虛,不一會兒還給人灌了一碗迷藥,對霍無恤道:“此人內力強勁,點穴非長久之計,還是藥物控制為好,無恤,交給你了。”
霍無恤當即點頭,“我一定看好他。”也沒問為什麽不乾脆殺了。
這時,沈瀾之才解開鬥笠,對謝涵道:“君侯久在會陽,不知對梁君欲對衛氏動手一事,可有了解?”
謝涵有些佩服他了,他是人在會陽,身邊還有姬高,更有原著情節做導向,對方卻……他原原本本把知道的消息都說了出來,又道:“你如何知曉?”
沈瀾之怎麽說和幾大氏族都是多年的“交情”了,很多時候,哪個人鼻子皺一皺都知道對方要幹什麽,何況手握梁國三分之一的暗樁呢,並且,“拂胭還傳了消息出來。”
“哦?”謝涵知道拂胭是梁武公密探,“倒從未聽過衛家主與她有私交 。”
沈瀾之搖了搖頭,“她是肯定衛家主對梁國的赤膽忠心,才冒死送出消息的。她的忠心,其實不比衛家主低了。”
謝涵問道:“你莫不是想救衛家主?”他搖頭,“最好放棄這個想法,我何嘗不渴望衛家主的才能,可你也聽到了,梁國這回設下的是天羅地網,若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風險太大,更何況,我們在會陽,根本沒有人手。”
“若得衛家主,君侯可輕松數倍。這次緣何能反敗為勝,無恤功不可沒,衛家主領兵作戰之才,不在無恤之下。”沈瀾之道:“而且,我已有法子相救,只要君侯在前一日出城,然後在城外接應我們便好。懇請君侯。”
謝涵靜默了一下,“你不恨他 ?”
沈瀾之哈哈笑道:“我說過,像他這樣的人,活著比死了痛苦百倍、千倍。我要他一輩子活在悔恨中。”
“也罷。”謝涵低歎一聲,“我只有一個要求,保護好自己。沒有衛家主,我受得住;沒有蘭兄,我承受不起。”
沈瀾之一愣,點頭,“必不負所托。”
不一會兒,沈瀾之就走了,霍無恤暗松一口氣,還好這一次對方這個陰險狡詐的小人守信,果然是另有要事,他將“冠軍”細細擦拭一遍,還給謝涵。
謝涵握著劍,腦海裡回憶著當初姬傾城小產後,雍王無恤用這柄劍刺破“她”肩頭的疼痛 ,確實鋒銳無匹,出劍如白虹貫日,沒有一點阻滯。
這是雍王無恤的佩劍,據說是歐家歸順後 ,獻上寶庫 ,對方親手挑的佩劍。
想到沈瀾之口中對方月夜追他的執著,再看面前彎著眼睛看他的少年,謝涵將這把劍推了回去,深深看著對方,“霍無恤,永遠不要背叛我。”
霍無恤一愣,觸手是冰涼的劍鞘,抬頭只見對方眼中是他從沒見過的孤注一擲,他下意識收了嬉皮笑臉,“我身上流著你的血,蓋著你的肉,背叛你就是背叛我自己。”
他單膝跪下,“皇天在上,後土為證,若霍無恤此生有負謝涵,使我萬箭穿心、不得好死,死後不進地府、不入輪回,化作孤魂野鬼、灰飛煙滅。”
謝涵直聽他發完重誓,才蹲了下來,擁著他肩頭,“別怪我,我害怕。”
霍無恤感覺得到對方的害怕,可是,“你在怕什麽?與我有關嗎?”他一下下順著對方的脊背,見人無解釋之意,低聲道:“你別怕,我會永遠陪著你,不背棄不離開。”
謝涵閉目點了下頭。
接下來幾日,謝涵又給自己“找了點理由”在會陽中逗留,日子比之前是好過了很多,他不喜歡梁地的菜色,但要他張嘴和庖廚說怎麽怎麽改罷,作為個飯來張口的貴公子,他沒這能力,也沒這臉皮——好口腹之欲什麽的……
當天晚上 ,霍無恤就發現對方吃的很少,估摸著就動了兩三口,心道:難怪我覺得他瘦了這麽多,胃口這麽差麽?
隨後第二天觀察,便知其是吃不慣,這人一貫是喜愛清淡鮮美型的,遂借了廚房開始做菜。
這下好了,謝涵美了,兩個人五個菜一個湯 ,面對面。
一個久旱逢甘霖,一個面前有秀色可餐,不一會兒就吃了底朝天。
霍無恤這才放心下來,和人一起看了會兒書,隨後心滿意足地“抵足而眠”——當然這也是經過他一番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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