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岑望好轉,連主動上門看望的都沒有,就怕被岑望攤上。
岑望將原主的便宜親戚在腦海裡過濾一遍,緩緩道:“再說。”
北宴洲:“就怕你就沒錢養活自己了。”這是玩笑話,不論軍部給的戰損賠償和各種獎金,作為岑家人,也能躺幾輩子。
但這點和那些岑家人搶走的相比實在九牛一毛。
北宴洲希望岑望有點目標,他就怕這人閑著久了消沉,消沉久了人沒了。
岑望:“不怕,不讓你養。”
北宴洲:“……哦。”以前沒發現這人一本正經回他玩笑話,一般都是懶得搭理他。
“不為你自己著想,也要為你家寶貝考慮啊,養大一隻雄獅可比養真兒子費錢。”北宴洲再接再厲。
岑望輪椅一停,想起管家前段時間給他的光腦傳輸的小白獅日常花費帳單,開銷比岑望和管家再加上的老宅的定期打理兩倍還要多。
做喪屍後就沒為錢擔心過的岑望一時難言。
不遠處的賞花亭傳來說話的聲音,北宴洲身高腿長,頭一偏就看到了幾位打扮精致的男男女女,其中就有岑望帶來的男伴。
北宴洲目光在那裡停留,意有所指:“以後娶老婆花的錢更多。”
那邊的聲音更大了,兩人在小路上聽得清楚,岑望打算離開,那些人夾槍帶棒的難聽話提到了他的名字。
“還巴結那個廢元帥啊,大伯都說你多少次了,桑家都要被你連累。”一個白面小男生趾高氣昂地說。
桑安狠狠皺眉,“桑柯,話別說那麽難聽。”
“要不要臉啊你,岑望都廢了,也就一張臉能看,能讓你爽嗎?”桑柯旁邊一個長得普通的男生開口。
“人家就喜歡那款,沒辦法,你們沒見星網上還有很多人迷他?”另一人嘲。
桑安黑著臉,沉沉開口:“在北宅侮辱岑先生,你們膽子真大。”
有人笑了:“哦,原來借那廢物接近北元帥啊。”
不待桑安反駁,不知誰推了他一把,桑安沒防備跌坐在地上。
輪椅聲清晰,北宴洲和岑望來到他們身後。
聽了全程,岑望的輪椅才往那邊移動。
他無意過來處理這種欺凌現場,在末世,弱者連生存的機會都沒有,依靠別人往往要付出慘重代價。
但是桑安是他帶來的,還撞在了他眼前。
北宴洲聽見這些人說話難聽,本來看戲的心情也收了,一向帶笑的臉上泛著冷意,但他沒有越過岑望去搞這幾個紈絝二代。
剛成年的囂張小男生見壞話說到人臉前了,還有北元帥在,害怕地縮頭縮腦。
岑望指了指那個離桑安最近的人:“你過來。”
北宴洲看過去,這人是顧家的,但無關緊要。
顧彥猛地抬頭,被輪椅上男人眼裡的幽深寒意嚇得腿軟,他看了看袖手旁觀的北宴洲,又有了些底氣,北元帥不插手,這殘廢不能也不能把他怎麽樣。
他僵著走到輪椅前,沒來得及壯膽問句‘幹嘛’,就被一隻大手扼住了脖子,手的主人扯住他的脖子將他拉到臉前,問:“我讓你爽了嗎?”
聲音低沉,輕描淡寫,卻讓聽者遍體生寒。
顧彥憋紅了臉,艱難呼吸之間,臉色發紫發青,他掙扎不了,努力眯著眼看進那雙沉寂時的眸子,嗓子裡擠出聲音來,“爽...爽了。”
岑望把人甩在地上,略有不耐地將手放在輪椅扶手上,做人限制太多,不能隨意殺人。
桑安不知何時站在岑望身後,遞上了一隻帕子,岑望擋了回去,輪椅離開花亭。
欺負桑安的那幾人都嚇傻了,看著地上捂著脖子喘粗氣的顧彥,再看北元帥笑著和輪椅上的男人離開,一時間瑟瑟發抖。
他們慶幸沒出手推人,但禍從口出,注定要為此付出代價。
北宴洲沒見過岑望的這一面,即使在戰場上把蟲拆皮碎骨,也沒這般讓人汗毛直立。
“對付那群破小子就得簡單粗暴,死了也沒事。”北宴洲微微蹙了眉,轉而又笑得涼薄,在岑望身上打量片刻見他不在意,又搖頭笑了笑。
任誰在死亡一線掙扎過,都不會保持原來的樣子,到底境遇造人。
他余光瞥見了靜靜跟在他們身後的桑安,又笑了笑。
真巧,剛好在他們路過的時候被人欺負。
北宴洲回到主廳被叫走應酬,時間還早,岑望對這種場合不感興趣,但對那邊吧台上的酒水有點興趣。
原主滴酒不沾,老宅裡乾乾淨淨,連以往別人送來的好酒也被岑望隨意轉手給了北宴洲。因此岑望至今沒有想起來這個稍微讓他有點興趣的。
他沒叫侍者,自己移動輪椅到吧台。桑安停在原地,還在為岑望的淡漠和狠厲驚訝,也沒想好怎麽和岑望開口,解釋兩句還是感謝他自己出頭?
他好像又估計錯誤了。
桑安望著輪椅上仍然高大的男人,這樣岑望更讓人著迷啊。當他準備再次上前守在岑望身邊時,有人捷足先登了。
岑望目光停留的那瓶酒被另一隻手取走,開瓶倒了一杯都遞到了他面前。
有著健康小麥膚色的大眼睛男生爽朗笑著:“岑先生,喝一杯啊?”
岑望沒接,調了輪椅的高度,取了杯子自己倒了一杯。
能被北家擺在這種場合的酒自然不錯,美酒醇香,散發著醉人的味道,又似乎滲了某種清甜的花香,讓岑望想起來家裡盛放的花朵,順便想了想走的時候睡的軟趴趴的小白獅。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