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了一眼滿地的血汙,似乎對這種情景司空見慣。
“現在看來,虞明本人應該不在了,我們需要目擊證人提供有效信息。”
“以及——”林啟蜇微微一頷首,看向了虞淵身後的太啟,“出於我個人的工作需求,我想請教一下二位,你們有聽過,神能寄生人類嗎?”
太啟抬起頭,冷漠地看著他。
林啟蟄依然還是禮貌且程式化的語氣:“如果二位沒有聽說過,那就算了。”
他從證件夾裡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了虞淵:“這是我的名片,請二位休息之後,盡快聯系我,配合調查虞明相關案件。”
“至於這裡。”他環視一周,說道,“我們會處理,給家屬以及公眾一個合理的調查報告。”
太啟和虞淵就這樣順利地離開了虞明的別墅,就在他們離開時,別墅裡依然是一片歡聲笑語,名媛明星們悠然享受著下午茶,除了偶爾有人問道,怎麽沒看見虞明的太太了。
“國屬特別行動處一隊?”
樸素的白色名片在虞淵的手指間把玩著,他正思索著要通過什麽渠道去了解這個神秘的機構,名片就被太啟拿了過去。
“原來小說裡寫的特殊案件調查部門真的存在。”
太啟把名片正反面都認真看了一遍。
這張名片沒有什麽花裡胡哨的設計,正面寫著姓名職務電話,反面則是一片空白,仔細看才會發現,名片上面有著極其精細的水印,密密麻麻的,像芯片的紋路。
太啟說:“今天方相氏——”
他剛一說話,虞淵就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太啟奇怪:“怎麽了?”
“電話記住了嗎?”虞淵用口型問道。
“當然。”
虞淵讓太啟取消結界,對司機說:“路邊停車。”
他們的車在路邊停了下來,虞淵找司機拿了一個打火機,用火燎去名片上的字跡後,把名片扔進了垃圾桶裡。
“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先留個心眼。”
虞淵回到車上,對太啟說:“現在可以說了。”
太啟看向身後遠去的垃圾桶,問:“你確定這樣扔垃圾桶就行了?萬一他們發現了呢?”
虞淵說;“發現也無妨,這是在提醒他們,合作需要誠意。”
太啟想了想,轉過身坐直了身體:“你說的對。”
接著,他便把方相氏告訴他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虞淵。
“所以,背後真的有一個你不知道的神,在主宰這一切嗎?”
太啟說:“這是可以確定的事情。”
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原生之神,同樣作為原生之神的太啟對他一無所知,身為凡間世界大巫的虞伯侯,也未能阻止後人遭其毒手。
太啟不知道這個神的目的,也不知道他到底在下怎樣一盤棋。
他只知道,虞淵成了這盤棋局裡棄子,注定無法複生。
虞淵突然有些悵然:“所以,他無論如何,也過不去30歲了,他就是一個犧牲品。”
如果時間停留在他29歲那一年就好了。
他和太啟的婚姻也許塑料,但長久的相處,沒準真能日久生情,叔伯們也依然可惡,他也有十足的把握鎮住他們。他有著美好的家庭,世人羨慕的財富地位,無限光明的未來。
而今,一切都不一樣了。
一個嶄新的世界在他面前緩緩打開。
幸好,這個世界,也有太啟在他身邊。
當天晚上,虞淵收到了五叔虞明去世的消息,這次消息是官方發布的,五叔虞明因為心臟病猝死,妻子眼睜睜看著丈夫身亡未能即使挽救,悲痛下割斷動脈,被家裡的客人發現送往醫院,現在正在搶救中。
“多難之秋啊。”
殯儀館外,蘇琴歎道。
太啟和虞淵從殯儀館裡走出來。
他們在殯儀館裡看到了一具形似虞明的遺體,林啟蜇說的,都做到了,從善後到輿論,都處理得乾乾淨淨。
幾家人站在殯儀館門口,看到虞淵和太啟走出來,紛紛招呼他們過來。
在經歷過數場白事後,虞氏家族的核心力量,似乎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彼此寒暄了一會兒後,虞淵的三伯母把他叫到了一邊,塞給他一個紅布袋。
“這是雲婆婆之前給我的一個平安袋,她告訴我說,裡面有個面具,雲婆婆說是我們先祖虞伯侯的,可以保佑我們去災消厄,你拿著,讓先祖保佑你平平安安,順順利利。”
“謝謝。”
虞淵收下了這個儺面,他早就聽蘇琴說過,雲婆婆有兩個儺面,另外一個給了三伯母。
他又去門口陪著一家人待了一會兒,太啟說外面冷,兩人便打算回去了。
“我去一下衛生間,你在停車場等我吧。”
“行。”
虞淵去了一趟衛生間,出來時繞過一個轉角,突然聽到了三伯和三伯母說話的聲音。
“這儺面怎麽又找到了。”
“不知道啊,我今天穿的這件風衣好幾年沒穿了,結果剛剛一摸口袋,這個儺面就在口袋裡,我就拿出來給虞泉了。”
“我之前不是給你說過嗎,找到了就給我,我要拿去做研究的。”
“哎,你不早說。”
“算了。”
夫妻兩人漸漸走遠,虞淵摸著口袋裡的儺面,心神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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