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千鈞一發之際,虞淵不知從哪裡衝了過來,拽住了太啟的手腕。
太啟在處理庭院一隅的剛剛,虞淵正在告知藏狐煤球接下來的計劃。虞豪夫妻進門時,他在樓上就看到了,因為正交代到要緊之處,他就遲了會兒,也就這一會兒,情況驟變,眼見著太啟要下手,虞淵飛速從窗口跳出去,攔下了太啟。
太啟輕易掙脫他的手,虞淵扣住他的肩膀,對虞豪夫妻說:“你們等我一會兒,我和嫂子商量一下。”
接著連哄帶騙,把太啟哄到了房間裡。
“你打算和我說什麽?你要和你大伯走?”
太啟在椅子上坐下來,翹起長腿,倨傲地看著虞淵。
被惹惱的太啟徹底暴露了另外一面,平時的他笨笨的,因為缺乏凡間世界生活的經驗以及對為人處世的遲鈍,偶爾還會被騙,但這對他在凡間世界的生活無傷大雅,反正他有老公寵,反正他有錢。
如今,卻不一樣了。
虞淵現在的身份遠沒有過去可以照顧太啟周全,以至於有的人真把太啟當成了無依無靠的寡婦,蠶食著,挑釁著太啟平靜的凡間世界生活。
神被觸怒了。
方才,虞淵從太啟眼裡看到的,是視人宛如螻蟻一般的冷酷。
他是真心要殺虞豪的。
幾個月的凡間世界生活,並沒有人讓太啟真正地變成一位能愛人的神。
他對人間煙火的喜愛,掩蓋了他無情的本質。
“太啟,你聽我說,你別激動。”虞淵在太啟面前單膝跪下來,他握住太啟的手,讓太啟盡可能平和地和自己交流,“你不能這麽做。”
太啟說:“沒有人敢這麽挑釁我。”
“他罪有應得,但他罪不至死,太啟,人類社會有人類社會的法則,你不能破壞法則。”
“你是擔心我會坐牢嗎?”太啟笑起來,“可是,坐牢的是夏太啟,和我有什麽關系。”
虞淵的心,如墜深淵。
在百花鎮,太啟果然聽懂了他的暗示,彼此不過問各自的秘密,是他們心照不宣的共識。
虞淵沒想到,太啟第一次主動挑明,會是在這種時候。
神有永恆的生命和人類無法想象的力量,他隨時隨地可以換另外一個身份享受凡間世界的生活,他可能和別人結婚,可能和其他人一起享受美食,笨笨地被另一個人騙,被另一個人寵,甚至和另一個人接吻,有更親密的關系。
只要他想。
“這不一樣的。”虞淵低下頭,吻著太啟的手指,“這不一樣的,太啟。”
窗外傳來的帶著哽咽的罵聲,打斷了兩人無聲的對峙。
虞淵向窗外看去,竟然看到了虞如琢。
這小姑娘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來的,大門因為虞豪出入的緣故並沒有關上,所以方便了虞如琢的進入,虞豪兩口子正要衝到別墅裡來,虞如琢張開胳膊就擋在他們面前。
“你們不能這樣!”
虞豪罵道:“不能怎麽樣?家裡的事情,你插什麽嘴?讓開!”
虞如琢死活不讓。
“我就有這個權利,我也姓虞,我也是虞氏家族的子孫,我為你們感到羞恥!”
“淵哥去世了,你們就來欺負嫂子了,你們到底要不要臉!”
蘇琴扮白臉:“如琢,你讓開,這不關你的事情。”
“什麽叫不關我的事情?有我在,你們就不可以欺負他!他到底做了什麽,要讓外面的人那麽說他,又要被你們這些人欺負!”
太啟也朝窗戶外看過去。
虞如琢纖細卻堅韌的身影,映在了他的眼眸裡。
“不一樣的,你看。”虞淵低聲說,“太啟,在你身為夏太啟的身邊,是有人真心,無私的愛著你的。”
太啟朝外面看了一會兒,突然回頭問虞淵。
“你叫我什麽?”
虞淵怔住了:“太啟?”
“叫嫂子。”
太啟站了起來。
“也許你說的都對。”太啟不明白為什麽虞如琢會出現,但他確實沒辦法在虞如琢面前對她父母下手,“那你告訴我,現在要怎麽做。”
“我們先出去。”
虞淵松了口氣,和太啟一起走了出去。
虞如琢還在和她父母對罵,她臉上挨了一巴掌,快要氣瘋了,在聽到太啟叫“如琢”的時候,她轉過頭來,眼淚嘩地一下,就流了下來。
“沒事的,如琢。”
太啟對虞豪兩夫妻說:“我和虞泉商量過了,他不願意走,那麽他就繼續在我這裡住了。”
“虞泉,你瘋了嗎?你要跟他住?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蘇琴一聽,馬上就過來拉虞淵。
虞淵閃了過去,又把太啟和虞如琢擋在了自己的身後。
他拿出手機:“大伯,大伯母,我是成年人了,成年人有權做自己的選擇,如果你們一定要逼迫我,那麽我只有報警了。”
蘇琴叫囂;“你報警啊,你嫂子做了什麽事,你自己不知道嗎?”
“你是說這些嗎?”太啟打了個響指,只見麒麟和藏狐煤球猛地從家裡衝出來,追著虞豪兩夫妻嘶吼。
“喵!”
“嗷嗚!”
“狗,你怎麽養了這麽多狗?”蘇琴尖叫。
凶殘的鬥犬亮著牙齒朝兩人撲過來,虞豪夫妻嚇得屁滾尿流,轉頭朝門外跑去,一邊跑一邊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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