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
虞淵拿起那枚儺面,給太啟看了一眼,然後拉起羊絨衫,貼著腹肌放著,又把羊絨衫拉好。
太啟冷冷看著他:“你以為我不敢脫你衣服嗎?”
“叔嫂授受不親。”
小叔子頂著那張和亡夫極其相似的臉,太啟突然有點下不去手。
他坐直身體。
“行吧,說條件。”
虞淵說:“剛剛不是說了嗎,我要和你一起查線索。”
太啟說;“很危險的你知不知道,你沒回來之前,虞家連死了兩個人,而且都是非正常的死亡。”
虞淵認真地說:“所以我更要查了,這不僅關系兩個去世的人,和我也有關系,我怎麽知道,下一個會不會輪到我?”
“而且說實話,我從小就在勾心鬥角中長大,看人識人,我應該不會拖你後腿。”
“……好吧。”
太啟勉強是妥協了,小叔子說的也有道理,他最怕的就是和人打交道,留著小叔子在這裡,他也就不必要面對一群人社恐了。
“我給你請假!但是你還是要寫作業!”
最後,太啟還是要擺出一副嫂子的架子,“作業必須寫!”
“行,我寫。”虞淵有點無奈。
不就是寫作業嗎,他又不是真的不會做。
太啟打電話給學校為虞淵請了一個星期假,讓虞淵在自己的隔壁住了下來。
晚上,兩人在附近一家老字號餐廳吃過飯後,太啟便去找了前台,問百花鎮哪裡有廟。
“廟嗎?”前台的女孩子看起來有點難以回答。
太啟說:“不單單是廟,只要是有香火的地方都行,神龕,儺壇,儺轎,神架,實在不行,就誰家裡供了神,也行啊。”
小姑娘說:“客人,就,怎麽給您說呢,就單單是廟,我們這裡每條街都有,起碼有三四百個,加上您說的神龕,儺壇這些,那得幾千上萬個了。”
太啟完全沒想到是這個回答:“這麽多?”
小姑娘說;“對呀,我們百花鎮,歷史可悠久了。先民來自百越,幾千年來巫風儺俗文化盛行,這幾千年沉澱下來,大大小小的神就有幾千個了,每條街的神都不一樣,我們組織遊神儺藝活動,每個街道都有自己的儺隊,我們這都是散裝街道。”
太啟問:“……那最靈的是哪個街道的神。”
“嗐,誰敢說自家街道供奉的神最靈啊,這不相當於菜市場口約架嗎,還是要被圍毆的那種。”
太啟又問:“那哪家神最邪?”
小姑娘看太啟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了。
她挪過身體,指著身後的宣傳口號。
“尊重民俗文化,反對封建迷信。”
太啟:“?”
“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是因為對儺文化和遊神文化這種神秘文化特別感興趣,當然就挑傳說最離奇的來問了。”虞淵攔住了太啟,出來打圓場,“既然每個街道都有儺隊,是不是有人做儺面?我們想去體驗一下,不要那種收費旅遊的,就是你們這裡最傳統最老的那種店,最好是祖傳好些代的。”
“有的。”小姑娘拿過便簽紙,寫了一個地址,“不過這家店老板不太喜歡拋頭露面,所以現在沒落了,但是我小時候,我們街道儺隊的儺面都是去請他做的,他家從祖上就開始做儺面,特別講究。”
“行,那謝了。”
太啟還想問什麽,被虞淵拉著手腕走出了餐廳。
“你再問下去,人家真的要去舉/報你搞封建迷信活動了。”
太啟說;“但是雲婆婆,那不就是搞封建迷信活動嗎?我問的不對嗎?”
虞淵有點無奈:“你看那個小姑娘最多也就二十幾歲,你問她能問出來什麽,這種還是要問年紀大一點的人,尤其是我給你的那個儺面,年輕人分不清的,我們直接去找做儺面的店。”
“好吧。”太啟從虞淵手裡抽出那張紙條,“現在去?”
“太晚了,明天吧,聽起來老板不太好相處,我們回去做點功課再來。”
兩人一起回了酒店,太啟在網上找到幾本講儺俗的書,和虞淵一起看了一晚上。
太啟長居昆侖,對民間神明了解的不多,除了祖廟,虞淵也很少接觸這些民間祭神習俗,兩人一看書才知道,原來儺俗竟然還有這麽多規則和禁忌。
太啟看得發牢騷:“難怪薛教授說是神秘文化了,這幾本書對儺的定義都沒統一的說法。”
“儺俗,就是祭祀神明的習俗活動,幾千年前有官儺有鄉儺,後來官儺沒了,變成一種民間盛行的,對民間神明進行祭拜的習俗,最大的特點就是祭拜時戴著的儺面。”虞淵看得也有點暈:“這民間的神要怎麽認定?就有點靈通,有信仰和香火就行了嗎?”
說到這個,太啟就熟悉了。
“民間神明的認定,其實和昆侖萬神殿裡的正牌香火神認定差不多,正牌香火神的認定是有功績的人或者非人,經過重塑神身的儀式,在昆侖萬神殿有名牌,得凡間世界的信仰和香火,就有了正牌香火神的認定和神格,這個過程,叫做封神。民間神明也一樣,有一點信仰和香火就行,而且范圍更廣泛,不一定是要有功績在身,修行或者有天生的靈通,能讓百姓信仰自己就可以,所以民間神明裡,很多都是邪神或者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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