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看,竟然是太啟。
虞明客氣地和太啟打招呼,太啟卻一點也不客氣:“你怎麽總是大晚上的出現?”
虞明說:“因為家裡的其他人我都可以聯系上,只有你們叔嫂,一不接我電話,二不讓我上門,我除了來這裡找虞泉,還有其他辦法嗎?”
太啟依然沒給他什麽好臉色:“找我們有事?行啊,先道歉吧。”
虞淵敏感地察覺到虞明謙和的目光下閃過一絲狠厲,他並沒有出面緩和太啟與虞明之間緊張的氣氛,而是饒有興趣地站在一邊,觀察著五叔的表情。
究竟是什麽事,能讓一向狠毒風流視私生子為草芥的五叔,願意為自己夜闖靈堂惦記侄媳婦的事情道歉呢?
他為這件事,又能有多忍耐?
事實證明,虞淵高估了虞明的忍耐力,也低估了太啟的離譜。
在虞明剛說完一句“抱歉”後,太啟就打斷了他,抱著胳膊向校門裡看了看,說:“口頭道歉沒用,道完歉就又忘了,還是得請你長點記性。你就去裡面的升旗台上做一下自我檢討,然後再給我和虞泉道個歉吧。”
一邊的虞淵:“……”
虞明好歹也是虞家舉足輕重的人物,在商界也有一定地位,跑到高中校園的升旗台上思過檢討,還是在放學的高峰期,真做了,那就徹底社會性死亡了。
讓他意外的是,虞明是在猶豫了幾秒後,才被太啟的這個要求氣走的。
“我和你們談正事,你們和我開玩笑?”
這要求在一般人看來可能是真的在開玩笑,虞淵想象中的道歉,是讓虞明當面鞠躬,在家族內部發表道歉聲明。
可太啟,他根本就不是人,也從來沒有人的腦回路。
虞淵哭笑不得地和太啟一起上了車,太啟結了個結界方便兩人說話。
“我以為你最多讓他下跪,我看他那麽急的樣子,大不了找個沒人的地方就跪了,結果你讓他去升旗台上當著那麽多人的面思過,這還不如讓他跳樓。”
太啟滿不在乎:“沒事,他還會來找你的。”
虞淵問:“他當然會來找,看樣子是非我不可,就是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太啟說:“很快的,他要死了,就一周後,剛剛生死簿上,他的陽壽改了。”
“枉死?”虞淵的表情漸漸變得凝重,“你是說,他也和雲婆婆一樣,與方相氏交換了什麽嗎?”
太啟說:“不一樣,雲婆婆那是續命,那些偏神手段多,有很多種辦法能蒙混鬼差,讓鬼差不來收取魂魄。在雲婆婆原本的壽命結束後,生死薄上就沒有她的名字了。她靠偏神給的香火活著,等香火燒完了,續的命也就沒了。”
“但是你五叔的不一樣,他的名字在生死薄上,卻因為各種外力原因縮短了壽命。”
虞淵問:“因為神?方相氏?”
太啟說:“很有可能,拆廟是大忌,就是不知道方相氏為什麽要等這麽久了,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方相氏並沒有真正消失,起碼可以問出雲婆婆的預言是怎麽回事了。”
太啟不慌不忙,只要不涉及到真正的幕後黑手,這些神和人對他而言根本沒有任何威懾力,唯一需要特別注意的就是他那個倒霉又柔弱的小叔子,回去後,太啟又給虞淵的身上加了一道符籙,為了避免著了偏神的小道,他讓藏狐煤球也給虞淵加了兩道民間的術法。
“我明天不用去學校。”虞淵很無奈,藏狐煤球也不知道做什麽,在他口袋裡塞了滿滿一兜東西,虞淵摸出來一看,狐狸毛小紙片黃表紙什麽都有,還有一件貓貓頭圍兜。
他拿著那圍兜問藏狐煤球:“你也把我當人類幼崽?”
“我塞的。”太啟推開房門,“你在學校裡吃飯時也需要啊。”
虞淵冷著臉,又把那個圍兜塞了回去。
他的手機響了。
虞淵拿出來一看,是家族群裡的消息。
幾百人的群裡,五叔公開發了一封道歉信,就幾個月前夜闖靈堂的事情,向太啟道了歉。
然後又在二十多人的直系親屬群裡,發了這樣幾條消息。
“各位親朋好友,雲婆婆已經去世半年多了,虞淵也去世幾個月了,這一年裡家族不太平靜,虞王陵塌陷,似乎就是這一年裡風雨飄搖的先兆。半個月前,我去祖廟裡祈福,遇見了雲婆婆的兒子蔡西恩,他的小家庭最近也不太平順,我個人身體也出了些狀況。我們聊了很久,然後發現了一件事情——作為我們虞家德高望重的前輩,雲婆婆十年前經常前往百花鎮的一座方相氏廟裡祈福,但就在她身體有所好轉不久後,這座方相氏廟因為萬代盛業的一宗土地買賣被拆了。”
“說來也是湊巧,這宗土地買賣的主要經手人和事件的當事人,在十年內都經歷了災厄,雲婆婆,虞淵和四哥夫妻,蔡西恩,我。現在看來,禍患還是沒有平息,大哥二哥也接連出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這件事有關系。我到處找尋方相氏廟,都沒有找到第二座,所以就在家裡,給方相氏建了一個神龕,我也不是說要搞什麽封建迷信,但是信則有不信則無,我就想組織一下,大家找個時間,一起來我家裡祭祀一下神靈,大家求個心安。”
消息一發完,虞明就被蘇琴罵了。
“還擱這裡搞封建迷信呢?沒看到老二都成什麽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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