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漸漸平靜,血月也變得模糊,水面上隱隱倒映出虞淵深邃的雙眸,漸漸地,和血月遺留的猩紅色重疊在一起。
虞淵淡漠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起身解開皮帶,脫下褲子走入浴池中。
天池之水源自昆侖地脈,內蘊天地罡氣,足以洗淨世間一切邪惡,虞淵洗乾淨身上的血腥味和殺氣,起身擦乾身體,披上襯衫朝太啟的寢殿走去。
太啟趴在床榻上,看起來像是睡著了,月光透過窗欞灑在他的身體上,像是給他籠罩上一層純淨無暇的聖光。
虞淵停了下來。
有時候覺得虞淵也覺得,自己是個矛盾的個體,平時不讓太啟沾染三界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將他保護得密不透風,有時候,卻也會因為玷汙太啟的肮髒想法變得血脈僨張。
他睿智,沉穩,待人接物彬彬有禮,享有名門世家所有的美譽,私下卻是一個滿手血腥的惡魔。
混沌血脈本就不該將這些特質理得涇渭分明,善惡,生死,黑暗光明對於虞淵而言沒有什麽差別,但是太啟出現了,太啟是太陽,虞淵的世界是黑暗還是光明,他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還是沉穩可靠的戀人,又或者是殘忍嗜血的惡魔,全在太啟的一顰一笑之間。
太啟就是他的一切。
所以在太啟問他,你是不是趁著異地戀在凡間世界出軌時,虞淵身體力行給了太啟答案,那夜的昆侖神殿奇怪地降下了結界,才不至於讓東君的哭聲傳出去。
第二天清晨,兩人依依惜別,虞淵本來想趁著太啟熟睡偷偷離開,卻被太啟發現了,執意撐著酸軟的身體送他離開昆侖。
他們在天瀑下擁吻,從東方晨曦微現,到金烏從頭頂飛過。
“啊,有彩虹。”
陽光最盛的時候,天瀑下的水潭出現了七彩虹光,太啟問虞淵:“想坐嗎?”
話音一落,便帶著虞淵躍上了彩虹,兩人依偎在一起,從彩虹上看凡間世界。
“好美哦。”太啟說。
虞淵問:“凡間世界嗎?”
“不,這一切都好美,凡間世界,天瀑,昆侖,還有我們之前晚上一起去過的望天峰。”太啟靠在虞淵的肩頭,時不時和他交換一個深吻。
明明知道等會兒可能會被薛同發現兩人一大早就在這裡約會,太啟還是忍不住向虞淵索吻,和他唇齒交纏。
他還向虞淵抱怨:“昨天你說擔心被薛同發現不肯和我靠近,今天倒是一點也不擔心了。”
虞淵輕描淡寫地撇開這個話題:“看來薛教授還沒認可我。”
“他才沒有不認可你,他還想當你和我公開大婚呢,說這樣也方便你上昆侖,不用每次都偷偷摸摸的。”
一說起結婚,太啟就很期待:“其實也不是一定要辦特別盛大的婚禮,但是我想要結婚證,就是你們凡間世界都有的那種,兩個人靠在一起拍照的那種。還有甜品台,要很多杯子蛋糕和軟糖放在上面,感覺特別有意思,哦,還要讓趙天端給我們表演節目,他唱歌好聽的。”
“還有,還有一個。”太啟抬起手,他和虞淵的手握在一起,兩雙手都是修長好看的,只不過一個膚色稍深,一個白皙若玉,握在一起賞心悅目。
“我想要戒指,不要以前你給我買的那些鑽石的,就要普通的,兩個人是一對的。”太啟說,“這樣別人就會知道,你是有主的了。”
虞淵說:“婚禮,甜品台,節目這些都要等一等,不過戒指我們可以提前買,我想想——”
太啟連忙捂住虞淵的嘴:“別說,你不想給我一個驚喜嗎?”
“嗯,驚喜,我記住了。”
虞淵握住太啟的手腕,在他手心裡親了一下。
“我必須得走了。”虞淵看向高懸空中的太陽,“凡間世界還有很多事情在等著我。”
太啟這才想起他要問虞淵昆侖西部深遠的事情。
“等等,昆侖西邊到底怎麽樣了,為什麽我一直察覺到封印在被攻擊,昆侖也經常晃幾下,但是不劇烈。”
虞淵說:“有些問題,但是問題不大。”
“哦,那你有問題要告訴我。”
即便是萬分不舍,太啟還是和虞淵在天瀑下告了別。
虞淵回到凡間世界,一打開手機,便是無數通電話。
有公司的,有家族內部的,還有林啟蜇的,有合作公司的。
秋日正午的陽光,在虞淵看到手機上數不清的未接電話時,竟然有了一絲暈眩感。
難道是昨晚太放縱了?
虞淵定了定神,走到陰涼處,瀏覽著郵件和通話的記錄,就在這時,電話又來了。
手機上顯示電話來自林啟蜇,昨晚的未接電話裡,有好幾通林啟蜇的電話。
看來是急事。
虞淵接通了電話:“什麽事?”
林啟蜇在電話裡有些慌張:“虞總,方便來一趟陰山神獄嗎?”
虞淵看了一眼時間,是下午兩點:“可以,不過能提前告訴我,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林啟蜇說;“事情有些麻煩,甚至可以說嚴重,昨天晚上我的同事們捉到一個從昆侖西部深淵逃出來的香火神送到了陰山神獄,這個香火神渾身惡臭,身上全是疤癩,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今天早上獄警巡查時,發現隔壁監室的一個偏神也出現了這個症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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