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想弄死你了。”
他重重一腳像是踢在什麽東西上,接著,裡面又傳出來一些奇怪的聲音,更多的血從門縫裡流出來,在客廳裡匯流在一起,把地毯染紅了一大片。
虞謀站起身來。
這是他們的一個臨時住處,也是虞謀想到的唯一能躲過國屬特別行動處搜捕的地方,但這也不代表傑拉德可以肆無忌憚,如果他們還能有下一個地方可去,虞謀是要好好把這處房子還給王處的。
他走到門口敲了敲門,裡面的傑拉德沒有應答,虞謀便去衛生間,拿出清潔工具開始處理地上的血跡。
很快,他就把地上打掃乾淨,然後又走回桌邊,把地毯拉了出來。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打開了,傑拉德走了出來,看到虞謀竟然在清理血跡,鼻子裡哼了一聲:“你這是想代替他的位置?當我的管家?”
虞謀埋頭打掃:“打掃而已。”
傑拉德走了過來,後面的門隨意開著,滿屋子的血汙足以讓人觸目驚心。
“你這人越來越無趣了。”
就連傑拉德自己都沒發現,他和虞謀的關系越來越親近了,從前他還會掩飾自己的身份,而如今,他根本不避諱自己隱藏的那一面了,在他眼裡,虞謀是原生教未來虔誠的信徒,是他的供養者,理應付出這一切。
看到虞謀躬身在地上清理血汙,傑拉德心想,等回去後,還是給虞謀辦一個隆重點的入教儀式,以嘉獎他這段時間做的事情。
他在沙發上坐下,隨手拿過虞謀看的書:“撒旦黑經?你還對黑魔法感興趣?”
虞謀說:“我什麽書都看。”
傑拉德翻了兩頁,又放下來:“嘖,也不知道哪個鄉下人攢的偽經,召喚的惡魔恐怕也是什麽下水道的臭蟲吧?”
虞謀沒說話,他把地毯拉出來後,又打算去清理書房,結果抬頭一看,原本躺在地上身體支離破碎的管家已然消解了,隻留下一地的血汙。
“他不是人?”
“當然不是。”傑拉德拿過茶幾上的鏡子,滿意地打量著身體裡的新碎片,“他早就不是人了,他是我們蓋特蘭家族的奴隸,是我養的容器。”
傑拉德把手伸進身體裡,滿意地撫摸著靈魂上那幾塊新裝上去的碎片:“一些不服的碎片,我就養在他身體裡,養服了,再取出來。我這管家別的不行,當容器真的不錯,我很久沒享受過這麽舒服的碎片了。”
在說這句話時,虞謀突然抬起頭來,傑拉德在他眼裡看到了亮光,就好像是一個瞎蒙的試題答案全部對上了的考生。
“你這是——恐懼?哦,你可以放心,你做不了容器。”傑拉德用手指敲了敲腦袋,“不,你這不是恐懼,這是怎麽回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頃刻間,傑拉德也不知道被什麽點燃,在房間裡發起瘋來,他把桌上的東西都扒拉到地上,對著空氣大聲咒罵,虞謀只有起身去把窗簾和窗戶全部關上。
幸好這裡建築結構特殊,才沒有讓傑拉德突如其來的癲狂打擾到鄰居,傑拉德發了一頓瘋,癱倒在地上喘著氣笑起來。
“我現在的力量十分充沛。”傑拉德看著天花板,“虞王怎麽也想不到,恐懼給了我力量。”
“對,恐懼給了我力量!”他又騰地站了起來,張開了雙臂,“貪婪,自大,嫉妒,x欲——人類每一項罪惡,都是我的力量源泉,我從未有過如此強大的時刻。”
虞謀在一邊附和道:“我感覺到了,你身體裡肥沃的土壤。”
“土壤?”傑拉德回過頭,看到虞謀站在窗簾的陰影處,“對,我身體裡的土壤,給養著身體裡神靈碎片的,又被這些靈魂碎片反哺力量。”
他身體裡密密麻麻的靈魂碎片,似乎也受到了力量的鼓舞,登時躁動起來,傑拉德雙手掐住自己的脖子:“我們出去。”
“不行,虞王很危險。”
“出去。”
“不行——”
傑拉德自問自答,又一次發起了瘋,待他再一次清醒時,發現周圍一片狼藉,桌子沙發東倒西歪地倒在地上,而虞謀在角落裡,試圖打開那幾個行李箱。
“誰讓你動這個的——”
箱子裡放的都是重要的東西,有祖父留下的筆記,還有一些珍貴的草藥和工具,傑拉德撲了過去,十指尖尖,摁住了虞謀的脖子,血紅色的雙眼盯著他。
“誰讓你動這個的?把你肮髒的手拿開!”
虞謀猝不及防被撲倒在地上,他被傑拉德掐住了脖子,臉憋得通紅,艱難地說道:“管家說裡面有,有哲人之石,要好好保管——”
傑拉德逼視著他:“你知道哲人之石?”
虞謀用最後一絲力氣說道:“是你告訴我的……是你,你說過的……”
傑拉德死死盯著虞謀,看到虞謀吐出舌頭,快要暈過去,才放開了手。
虞謀坐在地上,大口呼吸著空氣。
“對,哲人之石,我有力量讓他複原了。”傑拉德像是想起什麽,撲過去打開行李箱,“我需要三原質,硫磺,水銀,還有鹽巴——還要梨形孵化器——”
他打開一個個箱子,在箱子裡面亂翻,卻根本沒翻到煉金的設備,傑拉德暴跳如雷,想叫管家過來,又想起來管家已經被殺了。
“你,你去給我找這些東西,你知道我的寶貝都放在哪裡。”傑拉德指著虞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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