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啟蜇看向虞淵。
虞淵按了按眉心,他有些肯定,又像是隨口一說:“我總覺得,她可能不是人。”
*
“我不讚同你去招惹那個什麽夫人,事情已經就此結束了,現在的目標是虞王陵和天子劍。”
在混沌的壇場裡,傑拉德和白帝難得再一次發生了爭執。
“老頭兒,我建議你不要對我指手畫腳,我很早以前就想弄死她了,不是你說不動,我就真不動。”
白帝被傑拉德氣得夠嗆,甚至開始懷疑起混沌當年指向的西方,是自己誤解,又乾脆是混沌神王給自己的歷練。
他真是受夠這個狂妄自大的瘋子了。
“那我問你,你為什麽要動龍鳳?我說過了,東君不容小覷,他是原生之神,龍鳳可以給我們很大助力。我好不容易命人在龍鳳的飲食裡下了血盟印,你倒是好,給凡間世界演了一出大戲!”
白帝說起來便是一肚子火,事情本來有條不紊的進行,就因為他同意了傑拉德引開國屬特別行動處的注意,傑拉德就像是瘋了一樣,讓手下的香火神在凡間世界搞事,後來甚至開直播宣傳原生教,讓白帝和其手下為他抬轎。
傑拉德說:“至少凡間世界亂了,你呢,你又做了什麽,白乾坤還沒同意吧?也是,你好吃好喝的養著他,他為什麽要和你去虞王陵送死?”
兩人不歡而散,傑拉德走後,白帝的身影也在壇場消失,轉而出現在一處廢棄的平房裡。
平房外結了幾層結界,還有香火神把守。從窗戶的縫隙裡,還能聽到白乾坤跟著收音機裡的音樂在哼小曲。
白帝推開門走了進去,翹著二郎腿躺在破沙發上的白乾坤一鼓溜坐起來。
“我說過,我不懂那龜殼上寫的是什麽。”
白乾坤被再次抓回來後,龜殼上的密文也被白帝發現,然而白乾坤卻矢口否認龜殼上的密文是白青天留下的,非說是撞出來的巧合。
白乾坤這人看似油滑膽小,其實骨子硬的很,只是一直拖著也不是辦法,白帝讓手下的香火神用硬的,那些香火神卻無法接近白乾坤,所以白帝這次親自來了。
他背起手,踱著步子走到破沙發前,看到旁邊凳子上放著的盒飯和瓜子,問:“你在我這裡這麽久,我沒虧待過你吧。”
“沒,沒有。”白乾坤偷瞄著白帝,書中看過的神話人物赫然出現在眼前,任誰都有些心生畏懼。
“那很好。”
白帝慢悠悠地繞著白乾坤走了一圈,之前有香火神想給白乾坤上刑逼迫他就范,甚至想給白乾坤強結血盟印,卻在意圖靠近時,被巨大的力量掀開。
白帝懷疑是之前白乾坤逃跑時被太啟下了符籙,可他現在轉了一圈,卻沒有發現白乾坤身上有東君的符籙。
沒用的東西。
白帝在心裡唾罵著那幾個香火神,接著,他突然默念咒文,兩指如鷹爪,去鉤白乾坤的脈門,白乾坤一驚,隨即向後退了兩步,白帝卻緊跟而至,口中飄出一股黑煙,兩手抓住白乾坤的手腕。
“蠱術!”
白乾坤瞳孔放大,四肢登時動彈不得。
白帝的蠱術,並不是民間信仰中的蠱藥蠱蟲,而是上古時期煉製瘴氣毒物用於控制他人的巫術,是氏族上層中權力鬥爭的工具,封神之後,這種上古巫術的力量明顯更強大。
白乾坤痛苦地嚎叫著,那股黑煙像是活了一般,從七竅中鑽了進去。
白帝摁住不斷掙扎的白乾坤,垂頭默念咒文。
黑煙在白乾坤的經脈間遊走,眼看著要鑽入大腦,白帝忽然抬起頭。
刹那間,黑煙像是遇到了什麽,從白乾坤的體內齊齊退縮,自脈門竄出,鑽入了白帝的皮膚裡。
白帝慘叫一聲,捂著手腕向後退了幾步,他猶豫片刻,最終化作一股青煙,消失在白乾坤面前。
白乾坤冷汗涔涔,靠在牆上發了好一會兒呆,突然跪了下來,朝著窗戶虞王陵的地方磕了重重幾個頭。
“師祖保佑!得師組庇佑,躲過這一劫!”
幾十公裡外,虞王陵一如千年屹立在那裡,在四周商圈斑斕的霓虹燈中,沉默地守護著它的使命。
一隻白色的小鳥就停在虞王陵景區內的電燈杆上,它偏著小腦袋凝神看著虞王陵,過了一會兒,又飛到另外一根電燈杆上蹲著。
不遠處一群小麻雀就蹲在電線杆上嘰嘰喳喳看熱鬧。
“那隻白鳥怎麽回事兒,這幾天來了好幾次了,就蹲電燈杆上一動不動。”
“它好漂亮!為什麽白色的毛能這麽漂亮!”
“大概是個傻的,從來沒見過它吃小蟲吃草根。”
有大膽的小麻雀想飛過去看看這隻鳥到底是怎麽回事,卻見那隻小白鳥展開翅膀飛出了虞王陵景區,落在地上,變成了一個人。
麻雀們嚇傻了,嘩啦啦地從電線杆上散開。
太啟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到處亂竄的小麻雀,又回頭攔下一輛出租車。
他打算去商業街吃飯。
太啟報了附近一條美食街的地址。
這是他這幾天裡每天的的行程,來虞王陵蹲著,去吃飯,吃完回來再蹲著,再去吃飯,然後吃完飯回家。
太啟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來虞王陵蹲著,他就是心情煩躁,在家裡睡不著吃不下,一定要出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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