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身體內部還躥著熱意,但是身體外部又是泡在冷水裡,所以又感到了冷意。
兩者一交加,他反而忍不住細微地顫抖起來。
陸執看得心都揪了起來,他伸手撥了撥簡鬱額前的碎發,不讓碎發上的水珠滴到他眼睛裡。
然後他用可能是生平最柔和的聲音說道:“再堅持一下,很快就好了。”
這時,秦衍提著一個醫藥箱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林博宇。
林博宇走進洗手間,看見泡在浴缸裡的簡鬱,快速走了過去:“我來看看。”
他對簡鬱做了一個檢查,隨後說道:“藥物的症狀已經減輕了,沒有其他問題。”
陸執頷首:“嗯。”
說完,他接過秦衍手裡的醫藥箱:“你們出去吧,這裡有我就行。”
秦衍不放心地看了簡鬱好幾眼,這才和林博宇一起離開了,然後關上了門。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藥效才完全過去了。
簡鬱伸出纖細蒼白的手,扯了扯陸執的袖子,聲音微弱道:“陸先生,可以了。”
陸執聞言,一把將簡鬱從浴缸裡抱了出來,然後讓他靠在洗手台前:“先站一會,我給你拿浴袍進來換。”
簡鬱渾身都濕透了,顫抖著站在那裡,臉色蒼白地點頭:“好。”
陸執出去,然後很快給他拿來了一件乾淨的浴袍,以及一雙拖鞋,遞給他:“換上。”
簡鬱接過了浴袍和拖鞋。
陸執則是退出洗手間,關上了門。
一分鍾後,簡鬱換好了浴袍和拖鞋,打開洗手間的門。
他本來膚色就白皙,眼下更是蒼白,就連嘴唇都沒什麽血色,和潔白的浴袍幾乎融為一體了。
陸執就等在洗手間門口,見他出來後,又一把將人抱起,徑直朝大床走去。
他將簡鬱輕緩地放在床上,給他蓋好了被子,然後又拿過遙控器,打開了空調。
做完這一切後,他才拿過了醫藥箱,開始給簡鬱處理右臂上的傷口。
好在傷口不深,已經沒流血了。
陸執擔心簡鬱會疼,動作輕到不能再輕地給他上好了藥,然後纏好了紗布。
簡鬱的手臂很纖細,籠在浴袍的袖子裡,還剩很多空間。
陸執輕松就能握住他的手臂,仔細地把他的手臂放回了被子裡,眸色深深,心裡做著決定。
簡鬱實在是太虛弱了,一定要把他的身體養好一點。
此時,床上的簡鬱已經有些昏昏欲睡了。
他今天折騰了這麽久,體力嚴重透支,大腦也一片漿糊。
陸執輕聲對他說道:“你看起來很累,休息一會?”
簡鬱的眸子半睜半閉,睫毛輕微地眨動著,像是要睡著了:“好。”
陸執再次給他整理了一下被子:“放心吧,我會讓人在門口守著。”
下一秒,簡鬱再也支撐不住,閉上了眼睛,沉沉地睡了過去。
陸執起身,走出了門外,關好了門。
他剛剛在房間內,面對簡鬱的時候,神色還算正常,等到一出門,他的臉色瞬間變了,沉得能滴下水,一片風雨欲來。
他先是打了一個電話,讓人來守著門口。
很快,一個男子走了上來,畢恭畢敬道:“陸總。”
陸執聲音低沉:“好好守著。”
然後他大步流星地走向了電梯。
陸執以最短的時間來到了一樓。
陳淮已經趕到了,並且守在一樓大廳,看見陸執後,立馬迎了過來:“陸總。”
陸執眸子裡有著冷冽徹骨的寒光,聲音狠絕:“顧北呢?”
陳淮知道此次的事非同小可,趕緊躬身回答:“在花壇角落,我們的人守著。”
陸執的眸中如同翻湧著黑霧,令人生懼,他沉聲下了命令:“廢他一隻手。”
簡鬱手臂上的那道傷口,光是想想,就讓人心頭一悸。
陳淮一愣,隨即點頭:“好的,陸總。”
很快,陳淮朝酒店的側門走了出去。
不多時,外面傳來了一聲淒厲的叫喊,是顧北在哀嚎。
一會又沒聲了,應該是昏了過去。
果然,陳淮匯報道:“陸總,顧北昏過去了。”
陸執毫不留情道:“用冷水潑醒。如果再暈了,就再潑。”
陳淮立馬領命,絲毫不敢違抗陸執的命令。
他已經好久沒看見陸總這麽發怒的時候了,準確來說,是基本沒看到過,畢竟陸總平時都是喜怒不行於色的,就算要懲治某人,也是雲淡風輕的。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陸總的怒氣如此明顯,眸色狠戾,面色緊繃,像是恨不得把顧北挫骨揚灰。
此時,酒店大廳已經被清場了。
秦衍和林博宇負責把所有人都清場後,又返回了大廳。
秦衍幾步朝陸執走過去,擔心道:“陸哥,嫂子現在怎麽樣了?”
陸執聲音格外的沉:“睡過去了。”
聽到這話,林博宇隱隱有些擔憂,畢竟他是醫生,對這方面敏感很多。
在他看來,以簡鬱的體質,這次肯定不會輕松熬過去。
先是被下藥,然後體力透支,又泡了那麽久的冷水,就算是體質比較好的人都夠折騰一番的,更何況是簡鬱這種本來就容易生病的人。
這件事實在是鬧得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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