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步走到了衣櫃前,打開了櫃門。
裡面的衣服沒有減少。
陸執關上衣櫃門,在牆角看到了簡鬱的行李箱。
他眸色沉沉,站在原地,沉吟了幾秒後,又來到了簡鬱的床頭櫃前。
他之前有一次無意中看到,簡鬱把自己的證件放到了床頭櫃的第二層抽屜。
陸執一把拉開了第二層抽屜。
裡面只有一本漫畫書,再無其他。
他又接連拉開了其他幾個抽屜,也都沒看到簡鬱的證件。
陸執將抽屜一一關上。
正在這時,他看到了簡鬱枕頭邊有一個小小的卡片。
陸執伸手,拿起了那枚卡片。
正是簡鬱抽出來的電話卡。
陸執知道他為什麽打不通簡鬱的電話了。
因為簡鬱早在一開始就把電話卡取出來了,他不想有人能聯系上他。
陸執狠狠地把那枚電話卡攥緊,卡片幾乎要陷入手心裡。
手掌傳來一陣陣的疼痛,他卻像是察覺不到一般。
他現在已經確認簡鬱是主動離開的了。
只是,為什麽?
為什麽要不告而別?
為什麽要斬斷他們的一切聯系?
樓下。
陳淮帶著一行人匆匆地來到了別墅。
他問一個傭人:“陸總呢?”
傭人急忙指了一下二樓:“在簡先生房間裡。”
陳淮讓其余人在原地等待,自己獨自一人上了二樓。
他走進簡鬱臥室的時候,就看到了站在簡鬱床邊的陸執。
此時,陸執整個人格外的沉寂,周身像是籠罩著一層化不開的戾氣,讓人格外的膽寒。
他手裡緊緊地攥著什麽東西,有鮮血一滴一滴地順著他的拳頭往下滴落。
陳淮一驚,不敢再耽擱,幾步走了過去,躬身道:“陸總,你的手在流血。”
陸執卻像是根本沒聽見一般,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
陳淮琢磨著應該說點什麽來轉移陸執的注意力,他想了一下後,問道:“陸總,既然簡先生前往火車站了,我們是否要繼續尋找?只不過根據他離開的時間來看的話,他現在早已經不在雲京了。”
陸執終於開了口:“不用找了。”
他的聲音一片嘶啞。
好像短短時間內,聲帶突然受損了一般。
陳淮一愣,既因為陸執突然變啞的嗓音,也因為他說出的內容。
他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問道:“不找了?”
陸執的嗓音已經啞到聽不太清:“不找了。”
簡鬱不是想離開嗎?甚至連一句告別都沒有。
那他就成全他!
陳淮一急,還想要再說點什麽。
這時,陸執冷聲道:“出去。”
陳淮最終也只是領命道;“好的,陸總。”
陳淮退出簡鬱的臥室後,順手帶上了門。
他極為不安地走下了樓。
一個陸氏集團的下屬立馬走到陳淮身旁,問道:“陳助理,陸總怎麽說?”
陳淮回頭,看了一眼二樓,然後搖頭道:“再等等吧。”
一時間,整棟別墅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傭人們圍在一起,個個面色焦急。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是隱約能猜測到,一定是發生了一件特別重大的事,而這件事還和簡先生有關。
等待是最磨人的。
十幾個陸氏集團的下屬,以及好幾個傭人齊齊站在別墅的大廳裡,每個人都仿佛被空氣中波動的某種不安的氣息給影響到了。
他們等著陸執給出最後的決定。
陳淮站在最後一級台階上,朝別墅內環視了一圈。
餐廳裡,精心準備的晚餐已經涼透了。
明亮的蠟燭已經燃到了底部,隻留下層層疊疊的蠟油。
就連原本嬌豔欲滴的玫瑰花,都仿佛已經蔫掉了一般,明明這些玫瑰花已經被製成了永生花,短時間內不可能會蔫掉才對。
……
本來是一場籌備齊全,再浪漫不過的燭光晚餐,然而卻因為少了另外一位重要的參與者,而變得落寞不堪。
別墅裡一點聲響都沒有。
直到二十分鍾後,二樓傳來了動靜。
陸執打開簡鬱的臥室門,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一步步從二樓走下來,神情仿佛帶著一層濃鬱的冰霜,一雙眸子黑如深淵,如同無機質一般,好像裡面什麽都沒有,又好像隱藏著很多東西。
眾人的視線都緊緊地追隨著陸執,等待著他說點什麽。
終於,陸執走下了樓梯,他的眸子中總算是有了一點不一樣的波動,開口道:“去找,無論如何也要把簡鬱找到。”
他的聲音已經啞到幾乎是氣音了,但是聽在其他人的耳朵裡,卻有著震耳欲聾的效果。
下屬們立刻領命道:“好的,陸總。”
陳淮內心也是一震。
果然,陸總不會那麽輕易地就放棄尋找簡先生。
於是,他連忙把一個平板遞到了陸執面前,說道:“陸總,我們剛剛拷貝了一些監控視頻,你要不要看看?”
陸執伸手,接過了平板,點開了第一個監控視頻。
正是街角的那個。
監控畫面中,簡鬱面色平靜,雙手放在衣服口袋裡,慢吞吞地朝前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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