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外面?
來這裡後,他倒是沒嘗試過像本地人一樣,睡在天寒地凍的室外。
林殊思忖片刻,覺得這提議不錯,朝秦渝池說:“嗯,你回去休息吧,明早記得出來叫我。”
聞言,秦渝池沒說什麽,也不說晚安,直接站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生氣了?
林殊驚異地坐起身,看向秦渝池的背影,不明所以。
好在秦渝池很快折返,手上拿了圍巾和毛毯,“林先生,您穿得太少了,這樣睡在室外又要發燒。”
說著,秦渝池將圍巾抖開,俯下身將林殊的脖子和半張臉裹住,再把他棉衣的帽子拉起來戴好,不留一絲縫隙讓冷風侵襲。
“這樣就不會冷了。”秦渝池讓林殊躺下,將新拿來的毛毯蓋在林殊身上,再度躺入躺椅。
“你也要睡在這裡?”身上裹得太厚實,林殊扭扭脖子,艱難地轉過頭問。
“嗯,我陪您。”秦渝池戴上羽絨服的帽子,鑽進毛毯裡,主動握住林殊的手,十指相扣。
身體暖呼呼的。
盡管耳邊風聲呼嘯,但林殊一點也不冷。
“晚安,林先生。”秦渝池似是很亢奮,連尾音都帶著笑意,指尖也緊緊纏著林殊的手,溫暖而安全。
“晚安。”
冷風中,嗅著熟悉的雪松香,林殊微勾起嘴角,閉上眼,終於在西半球睡了個好覺,今夜再無噩夢。
-
翌日早晨時,秦渝池的手指剛動一下,林殊就醒了。
許是因為昨晚牽著手,睡著睡著,林殊不由自主側過身,面對秦渝池。
林殊皺著眉睜開眼時,秦渝池早就醒了,正定定凝視著他,眼裡說不出是何種情緒。
雷克雅未克的日出很晚,還未到早晨十點,太陽剛剛冒尖,天空半暗半亮。
林殊被盯得不自在,沒敢看秦渝池的臉,移開視線問:“幾點了?是不是該出發了?”
“還早,還有半個小時,您可以再睡一會兒。”秦渝池答說。
林殊不困,反而因為好夢而精神飽滿。
只是秦渝池一直盯著他,聲音還帶著晨時剛醒的沙啞和低沉,林殊聽得耳朵發麻,連帶著心臟也發酥發癢。
“你這麽看著我作什麽?”林殊有些局促。
秦渝池不答話,像是普通情侶間的事後清晨一般,又靜靜盯著林殊看了很久,這才掀開毯子站起身。
“林先生,快到出發的時間了,我們該加快速度了。”秦渝池提醒說。
要不是因為秦渝池對著他發愣,時間哪會緊迫?
林殊麻利地翻下躺椅,對上秦渝池的視線,故意瞪上一眼,才往自己的房間走。
耳旁傳來秦渝池的低笑聲,林殊停住腳步,轉過頭用“凶惡”的目光威脅,秦渝池才收了笑。
兩人在十點準時出發,林殊先開車到工作人員住的的酒店,再隨著他們的車一起出行。
秦渝池該是對周明提起過他,所以當林殊坐在角落裡休息時,周明還樂呵地遞給他一杯暖呼的紅棗茶,以及毛毯。
熱茶散著白霧,模糊了視野。
林殊將擋眼的熱汽吹散,視線穿過熙攘的工作人員,落在秦渝池身上。
秦渝池穿著筆挺的皮大衣,還帶著黑手套,正漫不經心地給湖上的天鵝喂食。
這天鵝似是通人性,不去啄手上的吃食,而是飛到秦渝池的肩上,和秦渝池近距離對視,再一起看向鏡頭。
有些人天生就適合吃這碗飯。
林殊出神地想,如果秦渝池隻演電影,那就太可惜了,就該多去走高定、走紅毯,光鮮亮麗地站在屏幕前,多讓別人驚歎才是。
趁著四周無人注意,林殊偷偷拿出手機,對著秦渝池拍了幾張照片留念,再收起手機繼續等。
中途休息時,秦渝池迫不及待走到林殊身邊,似是覺得他身上的棉襖不夠厚,又將自己穿來的羽絨服披在他身上保暖。
“林先生,拍攝馬上就結束,大概還有半小時。”秦渝池怕林殊等急了,溫著聲音說。
“沒事,我不急。”林殊汲一口茶,微微笑著說。
聞言,秦渝池放下心,“那就好。”
拍攝繼續,林殊將手撐在膝蓋上,雙手捧著臉,邊看邊等。
嗡——嗡——
驀然間,衣服口袋裡傳出手機的震動聲,林殊摸摸自己的口袋,發現是秦渝池的手機在震。
林殊摸到手機,拿出來一看,發現屏幕上顯示著“胡醫生”三個字。
醫生......?
秦渝池生病了?
林殊雖然心裡一緊,但並不打算接,可對面孜孜不倦地打,連續打了三個語音來。
最後一個語音自動掛斷時,鎖屏上又迸出一條消息提醒。
【胡醫生:我和算法都對你的心理量表做了分析,不排除有輕度抑......】
輕度抑......什麽?抑鬱嗎?
他這一世明明沒有做任何事,秦渝池為什麽會抑鬱?
林殊定定望著屏幕,身體像是僵了,一時動彈不了,陷入難以置信的衝擊。
手機屏幕黑了,映照出林殊瞪著眼睛的滑稽模樣。
手指也不聽使喚,林殊知道他不該隨便動別人的東西,但他控制不了,指尖自動輸入那爛熟於心的密碼。
1379.
簡單又規整的密碼,和前一世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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