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年天暖和了後,安芯月帶了一束洋甘菊來看許允寒,在醫院門口遇見了任鶴鳴,被他的樣子嚇一跳。
如果不是她跟任鶴鳴一起拍了一部電影,她一定不會認出這是前段時間正當紅的演員任鶴鳴。
他太憔悴了,不管是鏡頭裡還是私下都光鮮亮麗的他,竟然連胡子都沒有刮,消瘦憔悴,好像也大病了一場。
任鶴鳴空洞無焦距的眼沒有波瀾地掃過她,過了幾秒才移回來,猛地上前抓住她的胳膊,“安芯月?安芯月!你帶我進去看看小寒好不好?”
他幾乎要哭了,“求求你,帶我見見他,求求你!”
安芯月心情複雜至極,她還記得不久之前,任鶴鳴站在領獎台上,萬眾矚目。
此時,他竟然變成這樣了。
安芯月沒貿然帶他進去,而是問:“你自己怎麽不進去?”
任鶴鳴:“我見不到他,見不到他,許榮甲不讓我見他。”
那她也不能帶他去見他,“我會跟小許導說你在外面想見他。”
蘇青喻住在a城環境最好的醫院vip病房,病房窗明幾淨,陽光明媚,看一眼心情都會好。
許允寒卻在明亮的環境中睡著了。
許榮甲、楊導和江徽音正坐在病床旁邊小聲說話,看到她後,許榮甲對她招了招手讓她過去坐。
安芯月剛要看過,看到許允寒睜開了眼。
病房裡的其他人也看到了。
許允寒抬頭看了看牆上的鍾表,啞聲說:“我又睡了四個小時?”
安芯月這才發現此時許允寒瘦得可怕,幾乎是皮包骨頭了。
許榮甲忙說:“沒有沒有。”
他問許允寒:“兒子,感覺怎麽樣?有什麽想做的?”
許允寒抿了抿唇,想了一會兒,“爸,我好久沒吃東西了,想吃點東西,哪怕喝點湯。”
安芯月看到許榮甲僵了一下,有些猶豫,給許允寒掖被子的時間他做好了決定,“好。”
楊導也說:“吃點吧,想吃什麽你說。”
江徽音拿起衣架上的外套,“還想養胃湯嗎?我去醫院食堂給你煮,很快。”
不知道為什麽許允寒低聲笑起來,他說:“好。”
安芯月說:“江影帝我來幫你吧,切個菜什麽的我還可以。”
她也想為許允寒做點什麽,除了這個她好像來不及做其他的了。
醫院有好幾個餐廳,其中有一個比較私人的食堂,供vip病房的人自己做飯。
準備食材時,兩人隨便聊了幾句,主要是圍著許允寒。
安芯月得知許允寒心態非常樂觀,每天還能逗逗護士,氣氣許榮甲,即便他知道他沒多少時間了。
她感覺許榮甲情緒也很好,江徽音更是平靜,是她多擔心了。
來之前,她還以為這樣的病房會處處透著死氣和哀傷。
食材都放到鍋中煮後,江徽音對她說:“麻煩照看一下,我出去一趟。”
安芯月點頭,“我看著,你去吧。”
她以為江徽音是去洗手間或去買什麽食材,站在窗口打量醫院時,她看到江徽音走到食堂後面的湖邊,那裡有一個正在抽煙的男人。
醫院門診部和住院部都不讓抽煙,是有一些人來這裡抽煙。
江徽音和那些人格格不入。
他被粉絲和路人叫一聲娛樂圈白月光,除了他第一部 電影那個永遠留在觀眾心裡的少年形象,和他本身的氣質也有關。
他身上有一股乾淨清冷的氣質,說不清這氣質源於哪裡,像是在他的眉眼間,像是在他的手上,像是在他身上每一處,總之身上就是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凡俗煙塵。
安芯月跟他一起拍過戲,對此更有感受。他本身就是如此,作息規律,生活習慣良好,乾乾淨淨,連肉都很少吃。
接著,安芯月看到了她一生難忘的畫面。
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那男人遞給他一根煙,他竟接了過去。
他轉頭又跟那男人借個火,煙氣飄向他的眉眼,縈繞在他側臉間。
白月光被濃霧籠罩,可能會在不為人知的地方露出什麽,可是誰也看不到。
太遠了,即便他露出了側臉,安芯月也看不到。
她隻震驚地看著,江徽音夾著一根煙,和那些男人一樣,一會兒看看湖,一會兒低下頭,並沒有什麽不同地抽完了。
他像一個普通男人一樣,在醫院後面的湖邊抽煙。
誰也不知道那些男人為什麽躲在這裡抽煙,又好像能猜到一些。
抽完那根煙他就離開了,這次應該是去了洗手間。
他回來時手和臉上還帶著細微的濕氣,“好了嗎?”
安芯月愣了一下,忙說:“應該好了,你來看看。”
他走過來看鍋裡的湯,安芯月沒在他身上聞到一點煙氣。
那根煙好像是她的幻覺。
又等了半個小時,他們帶著湯回去了。
許允寒喝了一口,臉上露出一個無比幸福的笑,“江影帝和安大美人出手,果然不一般。”
安芯月笑道,“得是你,我男朋友都沒資格讓我下廚。”
她在病房坐了一會兒,臨走的時候跟許允寒說:“任鶴鳴在外面,他說想見你。”
這時許榮甲和楊導一起去外面吃飯了,許允寒沒怎麽思考,好像這並不是一件需要思考的事,他說:“讓他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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