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勳心裡,他值得更好的一切。
盛勳:“讓媽媽在家裡賣吧,家裡她更適應更舒服,不求賺多少錢,如果錢不夠,我們不是馬上工作了嗎,可以給她打錢。”
江楚再沒猶豫,說:“好。”
第二天他跟媽媽說,這裡房租太貴了,攤位也緊,不合適。
媽媽欲言又止,點點頭,讓他過來吃飯。
她親手給他做了三頓飯,在第三天就離開了。
那之後,他和盛勳的關系更好了。
正值大四各種實習,江楚在盛勳家裡的公司實習,開始接觸他的朋友和家人。
他的朋友全都是富二代,對江楚表面沒有瞧不起,但也說不上熱情,偶爾去酒吧會叫上他。
有一次江楚喝多了到洗手間吐了,洗完手回來時聽到盛勳朋友們在討論他。
“行不行啊,連雞尾酒都喝不了?不會是第一次喝吧哈哈哈!”
“我就是覺得他挺掃興的,嘖,無趣死了,難道是床上有趣?”
“盛勳你不是就看上了他的臉嗎?還沒膩?”
“我們來打賭,看盛勳這次多久玩膩,我賭最多還有三個月!”
“已經有一年多了吧,還能堅持三個月?”
當時江楚就站在柱子後聽著,他脊背挺直,胳膊上還帶著盛勳讓他學舞時摔出的傷。
他摸著傷口看向盛勳,見他正在抽煙,眼睛在煙氣後幽深難言,不知道在想什麽。
等抽完煙,他才說:“他是我男朋友,你們別這麽說。”
說完他抬頭看到了站在那裡的江楚。
他的朋友們也看到了,他們一點也不覺得尷尬,反而因被發現,索性不再掩飾對江楚的看不起。
回去的路上,盛勳跟他說:“別跟他們一般見識,他們從小就活在這個圈子裡,就這樣。”
那天晚上在床上,盛勳迷戀地抱著他聞著他身上的味道,看著他的臉非常興奮。
江楚腦海裡卻一直是他朋友的話。
盛勳是看上他的臉吧?
難道他在床上很有趣?
盛勳的朋友們看不起他,從那以後對此毫不遮掩。
他們中有人問:“你們那裡通火車了嗎?”
另一個就會說:“火車是什麽東西?我從沒坐過。”
江楚慢慢地再也不跟他的朋友接觸了,每次盛勳出去跟朋友玩,他就在宿舍或出租房沒日沒夜地看書看紀錄片,豐富自己的知識儲備,開闊眼界。
然後按照盛勳的提議,去學鋼琴學舞蹈,學做一個不給他丟臉的人,等在結婚後好融入他的世界。
畢業後,江楚就正式留在盛家的公司工作了。
他工作很認真,工作能力也強,工作讓他找回了一些自信。
可惜好景不長,有一天盛勳的父母來公司視察,除了公司各部門的領導,專門點了江楚一個剛進公司不久的人去談話。
江楚被叫去,但並沒有跟那些領導一起進去,他在辦公室外等了很久,越來越多的人看向他,議論紛紛。
直到三個多小時後,江楚終於被叫到了辦公室。
盛勳的爸媽正在坐在沙發上,兩人衣著考究精致,尤其是盛母,她穿著一身高定裙子,腕間一條價值不菲的陽綠翡翠手鐲,明明和他媽媽差不多的年紀,看起來卻比她媽媽年輕十幾歲。
江楚一看到他們,心裡是有些歡喜的,可是盛母卻厭惡地看著他,“你就是江楚,盛勳喜歡的人?”
江楚點頭,“是的,盛夫人,您好,我叫江楚。”
盛母下一句就是:“我們家不可能接受你,你趁早做其他打算吧。”
江楚愣了一下,他猜到過盛家沒那麽容易接受他,可是沒想到會這麽直接。
盛父也冷著臉說:“跟一個男人在一起算什麽,你不覺得丟人嗎?反正我們家丟不起這個人,盛勳必須跟門當戶對的女生結婚!”
“我們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就別自討沒趣了,有什麽要求你可以提。”盛母接著說,暗含警告:“我們不要鬧得太難看,互相體面點。”
江楚當然沒答應。
那之後他在公司寸步難行,領導刁難,同事議論,但凡經他手的工作絕對不順,漸漸沒人願意跟他一起工作,他成了公司的邊緣人。
他備受煎熬,精神越來越差。
跟盛勳提起這件事時,盛勳態度很堅決,“楚楚,我那群朋友說你,我可以去幫你罵他們,可是我的父母,生我養我的父母啊,我怎麽說?”
那時江楚才知道,盛勳從小就以讓父母滿意為目標,他努力學習,努力工作就是想討父母歡心。
他說:“我跟你交往,已經讓他們很不滿很生氣了,楚楚,你要理解我。”
理解他的結果是,江楚日益崩潰,幾乎要抑鬱了。
每一個來公司的盛家人都要對他冷嘲熱諷,全公司都知道他想嫁入豪門,卻被豪門上下嫌棄,還死皮賴臉地賴在這裡。
讀書時,沒被孤立過的他,在公司裡感受到了,成年並不是堅強的保護殼,他痛苦不堪。
這段時間非常微妙,他痛苦得想離開這個公司,可是越痛苦的時候,盛勳對他的關愛越讓他沉迷,他左右搖擺,內耗焦慮,更加痛苦。
盛家人見他這麽堅持,怎麽都不願離開盛勳,更加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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