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榮甲就在旁邊,他聽了後,抬頭說:“沒事。”
蘇青喻點頭, 知道他的意思。許榮甲看過完整的劇本, 多少能預料到後面不輕松, 是在安慰他。
他坐到許榮甲旁邊監視器後的椅子上, “既然任鶴鳴來了,我們就加快進度拍吧。”
這部電影沒有什麽大場面, 在資金充足, 演員演技過關, 各組人員積極配合的情況下, 預計拍攝周期為兩個月, 蘇青喻覺得還可以快一點。
“行。”許榮甲看著任鶴鳴皺眉,“讓化妝師給他化化妝, 調整好狀態。”
任鶴鳴驚訝地拿著劇本, 被化妝組的老師拉去化妝, 其他演員拿著完整的劇本翻看,只有江徽音之前就看過相對完整的劇本,後面翻了幾頁,就走到了監視器後面。
他看了會兒監視器,視線才落到蘇青喻身上,“故事可能要提前被知道了。”
蘇青喻剛要說話,聽到江徽音的聲音落了下來,“很多電影都是根據真實事件和人物改編的,我們這個故事很好,可惜不能給觀眾那麽大的驚喜感了。”
蘇青喻以為他會像許榮甲一樣,對他說“別擔心”之類安慰話,沒想到他說了這樣的話。
蘇青喻“嗯”了一聲,他慣來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別說劇組的人會怎麽想,就算全網一起罵他,他也不在意,所以根本不需要安慰和關心。
他的眼睛盯著監視器,一心隻想把這部電影拍完拍好。
剛崩潰過的任鶴鳴顯然沒那麽快調整過來,第一場戲拍了三遍都沒過。
這次不用許榮甲說,蘇青喻就開口了,“這就是你十年磨煉出的專業?你來片場是來耽誤大家時間的?”
天已經暗了,蘇青喻靠坐在監視器後寬大的椅子上,頭上帶了一頂壓低的黑色棒球帽。
任鶴鳴看不到他的眼睛,只看到了他瘦削的下頜,蒼白的下巴和淺淡的唇,可是他好像又看到了那雙眼睛,美麗又危險,內藏著淡淡的嘲諷。
任鶴鳴用力攥緊手,越來越用力,直到指甲深深陷入掌肉裡。
到底是演了十幾年戲的人,任鶴鳴慢慢調整了過來,只是跟江徽音演對手戲時,狀態又有點崩了,以至於他們的戲拍到很晚。
林空濛很想知道那天晚上,任鶴鳴和許允寒究竟說了什麽,聽到任鶴鳴高燒後,就更想知道了。
可是任鶴鳴不回她的消息,許允寒也不回,她又氣又急。
今天聽說任鶴鳴來拍戲後,她下戲就來看。
當然她不是打著看任鶴鳴的旗號來的,她讓助理買了很多東西,做了好久的心理準備,來看許榮甲。
她確實也很想修複好她和許榮甲的關系。
劇組的人知道許榮甲一直很捧林空濛,林空濛來看他是應該又懂事的,就連蹲點的狗仔也說不出什麽。
和上次一樣,劇組的人沒攔她,給她搬來一個椅子,讓她小聲點,正在拍戲。
片場確實很安靜,有兩個演員在看劇本,其他人正在看戲,片場中心任鶴鳴和江徽正拍戲。
這是拍的戲和片場最沒邊界感的一場戲了,因為拍的戲中兩個主角也在片場拍戲,他們中一個是導演,一個演員。
看到這裡林空濛心忽地一跳,她看向許允寒,發現許允寒也正在看她,看不到他的眼睛,只看到他揚起的嘴角,算是打招呼。
林空濛心怦怦跳著,視線又轉向正拍戲的兩人。
她知道江徽音演技好,圈內公認的老天爺追著送飯吃,是讓人驚歎靈氣的演員,現場看他演戲還是會被驚到。
他也知道任鶴鳴演技好,是十年磨一劍打磨出來的精湛演技,可是她沒想到這場戲任鶴鳴演得這麽好。
這場戲明明很簡單,沒有什麽衝突,就是兩人一起坐在片場吃烤地瓜而已,他們卻把這場戲演得無比吸引人,任鶴鳴看江徽音的眼神,讓她第一次知道,戲裡有情有多靈。
她發現,不只是她,片場的人都被這場戲吸引了,剛才還在看劇本的人,此時也在安靜地目不轉睛地看著,完全沉浸其中。
林空濛卻不知道為什麽有點慌。
她知道了。
導演,演員。
許允寒前幾天發給她那幾張照片裡,就有一張許允寒和任鶴鳴一起吃烤地瓜的。
林空濛極力控制才沒忽然站起來打斷這場戲。
許允寒怎麽能、怎麽能!
她覺得許允寒又可氣又可笑,他怎麽就是接受不了任鶴鳴根本不喜歡他的事實呢。
給她和任鶴鳴發照片,讓他們以為照片裡連親吻都沒有的相處是愛。
不僅是照片,他竟然還拍成電影,還找任鶴鳴來親自演!
還有江徽音!他怎麽有臉找江徽音來演他自己,他以為他是江徽音那樣的人?!
他不會在劇本裡寫任鶴鳴喜歡他吧?讓任鶴鳴演給他看?
他們不承認任鶴鳴喜歡他,他就要讓觀眾們以為“任鶴鳴”喜歡他?
可笑死了,她和任鶴鳴已經領證了!
任鶴鳴是她老公!
林空濛越想越氣,還是猛地站了起來,驚得周圍的人都看向她。
好在,這場戲此時已經拍完了,沒有受到影響。
拍完戲的任鶴鳴看到了林空濛,身體一僵,他下意識看向許允寒。
許允寒正在看他,帽子依然帶著他的頭頂上,嘴角揚起的笑成了視線的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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