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暑池畔賞紅蓮,崇州府那邊已經種上了滿塘的蓮田,明夏便能采蓮,做蓮藕相關的吃食,其他的花草樹木也在陸陸續續地移植栽培,不少都是從大衡山裡運過去的,自產自銷,還省了筆銀子。
“等過些天,流水人家就能正式開業了。”流水人家是薑白野和陸黎之取的飯莊名,之前想了許多,各種高遠意境好聽上口的,最後決定返璞歸真,就隨性自然一點,也算是那處農家樂的特點。
對此,何氏薑大柱等人卻有些發愁,雖然那處地皮房子還是他們家的,後面也出現了不少投錢的富商權勢之人,但薑白野在裡面投入得不可謂不多。
清水村作坊近半年的收成,加上回春堂的分紅都砸了進去,賀筠也拿出了一半身家,大半年都沒著家,倘若生意不好,那真的是兩家子都要唉聲歎氣了。
賀筠卻不怎麽擔心,親自參與了全部籌劃,他隻對接下來的生意格外期待!
薑白野和陸黎之也很淡定,一大早就敲響了龐大夫的屋門。
今日又是給陸黎之針灸的時間。
龐大夫自來了宣河府也沒有加入回春堂,用他的話說,還是有一分底線在的。
換句話說,他現在根本不想乾活,隻想胡吃海喝,除了找薑白野要吃的,就是找陸黎之給他訂翰墨閣的位子,隔兩日不去聽評書都急得要命,跟染了癮似的。
“來了來了。”龐大夫打開門,一股子涼氣撲面而來,一邊使喚著,“薑小子,你再去給我搬塊冰來,我恨不得就睡在這冰上得了。”
陸黎之很懷疑龐大夫的一系列作息習慣是怎麽保持身體狀態如此健康的。
薑白野任勞任怨地過去搬了。
人一走,龐大夫就道:“你差不多能說話了吧?”
陸黎之一怔。
“你試著說兩句看看?”龐大夫隱隱激動,胖得快要擠成一條線的眼裡含著笑意。
陸黎之張了張口,卻又驟然抿下,他沒有嘗試過,也就不知道能否說話,他想問龐大夫薑白野的身體怎麽回事。
畢竟成年男人睡一張床一個被窩裡,哪怕他再忙再累,也有想的時候。
但薑白野那廝卻很冷靜,每次都會回應,卻不再拿出家夥招待他,而是取出了送給他的定情信物裡的最後一件。
一個用剩下來的玉料磨出來的玩意兒……
大小粗細長短都正正合適,跟他的一般無二。
陸黎之卻完全不能接受這東西,冷了臉兩回,終究還是被他用那東西入了,羞恥心爆炸,卻也被撫慰得很舒服。
陸黎之自然不是只顧自己舒坦的人,只是相比他自己,薑白野好像更熱衷於擺弄他。
興奮不減當初。
最後,陸黎之還是沒開口說話,剛要在紙上寫出自己對薑白野情況的猜測。
薑白野就扛著一大塊冰塊來了,放在屋子裡的木桶裡,拎到兩人跟前。
“冰鑒裡還有些冷果子,待會我給你們做點刨冰酸梅湯?或者涼茶?”
“我要涼茶,那味道又怪又上頭!”龐大夫饞了。
“那好,做刨冰酸梅湯吧。”薑白野知道陸黎之喜歡這個,從戶外開采回來的冰自然是不太能食用的,所幸硝石製冰也能弄出一層薄薄的冰來,可以做冷飲。
這個炎炎的夏日,他們家沒少做各種果汁淋上冰的冰沙、冷萃茶、龜苓膏奶凍一類,引得賀家人都經常往他家跑,還借了一些冰塊回去。
“行吧,酸梅湯也不錯。”龐大夫心滿意足地撐開眉眼,渾身都抖擻著快活。
“躺下吧,這次施針大概是最後一次了。”
冷不丁地,剛走到門口的薑白野聽到他對陸黎之說,立馬轉過身來,“不用施針了?黎之好了?”
陸黎之抿了抿唇。
“激動個什麽勁,藥還得喝呢,藥浴也別忘了泡。”
“是我太急切了。”薑白野按捺著失望,“不管多久都沒關系,黎之你別太有壓力。”
說完,就出去做冷飲了。
陸黎之連忙張了張口,想要喚住他,卻不知什麽原因,仿佛有什麽東西在阻攔他一樣,讓他無法發出完整的話來。
隻一個微弱的“薑”字就哽住了喉嚨。
陸黎之頓時有些焦急地望向龐大夫。
龐大夫也不禁納悶,“我瞧瞧,明明腦袋裡的都疏通好了啊,怪了怪了。”
“你也別太急,有些病可能不算病,但想多了才壞事。”
中午,何氏和薑大柱給薑白野慶生,為此,兩人準備了許久,花了不少銀子又請了賀家、易老先生、翰墨閣、永元書鋪、回春堂和孫氏藥鋪、府衙裡的程平等人過來吃飯。
就連現在搬到鎮上的王裡正收到信也趕過來了,大概知道馮氏討嫌,沒帶上她,卻帶上了王玉嬌。
還帶來了一個消息,“時疫那會,染了病的李氏不是要往我們村裡跑嗎,我不就把她給趕走了,沒想到薑玲兒那丫頭偷偷跑出去照顧她了。”
“這還不算壞事,李氏病一好,就被娘家人鼓吹,把薑玲兒嫁給一個老鰥夫,換了三兩銀子。”
“三兩銀子!”擱以往,何氏自然也覺得這三兩實在是太多了,現在有了千兩傍身的她隻覺得痛心不已,“玲兒那丫頭在族裡待得好好的,怎麽還跟她那娘攪合在一起!”
“我話沒說完呢,薑玲兒後來又跑了,人到現在都找不著,李氏跟她娘家被那老鰥夫帶著人打了一頓,討要回了錢,還將李氏給抓走做了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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