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么在看沈樂章。

　　柴和暢順著陳么的視線也看見了沈樂章，也不知道沈樂章在這多久了，聽沒聽見陳么說的要難受死他的那些話。

　　他咳嗽了聲，“陳么，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陳么難以置信，柴和暢真是一遇見事就跑，這樣的男的根本就靠不住，還沒等他譴責柴和暢，柴和暢就一溜煙跑了。

　　柴和暢跑了，沈樂章進來了，他還順帶關上了門。

　　沈樂章關門的動作並不重，甚至是很輕的，但落在陳么心裡就跟地震一樣，可能是他打死不負責的態度刺激到沈樂章了，他上次被收拾得真的有點狠了。

　　毫不誇張，陳么腿都哆嗦了兩天，他後退，咽口水：“沈哥哥，我們明早還得考試。”

　　沈樂章上身是煙灰色的大衣，他微垂著臉解圍巾：“我當然知道明天得考試。”

　　他還笑，睫毛微彎，英俊的側臉相當貴氣，“好弟弟到底想說什麽啊。”

　　能說什麽？

　　不能再做了唄。

　　陳么才不會蠢到說出來，他眼珠轉了下：“你去哪了？怎麽才回來？”昨天上午考完沈樂章就失蹤了。

　　一直到現在才回來。

　　沈樂章看向陳么，他挑眉：“么么這是要查崗嗎？”他說著，還食指勾著把自己的衣領往下拉，“么么要不要順便把其他地方也都查一查，嗯？”

　　“……”

　　陳么扭開臉，訓斥道，“年紀輕輕怎麽老想這種事？”

　　這是查崗的事嗎？

　　查著查著又查到床上去了吧，沈樂章竟然還想勾引他，做夢！

　　沈樂章笑了聲：“我想什麽事了？”

　　他朝裡走，見陳么不上道也沒繼續那個話題，“我家裡人叫我回去一趟。”

　　陳么很少會聽沈樂章提他家裡的事，他就知道沈樂章有個特別土豪的姐姐：“叫你回去？”

　　沈樂章過年不打算回家，他家裡人對他開始了輪番的信息轟炸，說什麽過年的時候一家人就該在一起。

　　還真是笑話。

　　他在笑，但眼底確實沒什麽笑意：“叫我回去祭祖。”

　　大戶人家在過年的時候還祭祖嗎？陳么不是很清楚，他就好奇了一聲：“好玩嗎？”

　　沈樂章又笑了：“不好玩。祭祖就是大年三十吃冷食，在祠堂跪三天陪老祖宗。”

　　祭祖一向是家裡沒人疼的孩子去的。

　　他家裡，打他有記憶起，就一直是他去，年夜飯是什麽？他隻記得黑漆漆的祠堂、燒不完的香和一排排的靈位。

　　陳么哦了聲，失去了興致，那確實是不好玩。

　　沈樂章彎腰把陳么抱進自己懷裡，陳么象征性地掙扎了下，大帥哥的身上好好聞，大帥哥的大腿真結實，大帥哥還有腹肌……這個不能亂碰，不然又該少兒不宜了。

　　他枕著沈樂章的胸膛，去夠沈樂章的頭髮，沈樂章編得是他第一次看到沈樂章那天辮的蠍尾辮，沈樂章平常沒怎麽打理過頭髮，這好像是他第二次見沈樂章這麽扎：“你這麽扎還挺好看的。”

　　沈樂章低頭：“是嗎？”

　　他回來就忙，讓陳么在他懷裡坐好就去開電腦，“這是我妹妹給我辮的。”

　　妹妹？

　　陳么問沈樂章：“你還有個妹妹？”

　　沈樂章嗯了聲：“我有個同父同母的姐姐，同父同母的妹妹，異父同母或者同父異母的就不算了，我沒記住。”

　　沈樂章敲鍵盤，陳么掰著指頭理沈樂章說的同父同母，異父同母、同父異母……好家夥。

　　大家族可真夠亂的。

　　陳么的兄弟姐妹們也多，但沒這麽亂，他玩著沈樂章的頭髮：“那你和你姐姐妹妹關系是不是挺好的？”他補了句，“親的，我是說親的。”

　　沈樂章的姐姐給他蓋食堂。

　　沈樂章的妹妹給他編頭髮。

　　沈樂章搞編程的時候，基本很少用到鼠標，但用到就會喊陳么：“寶貝，幫我點一下。”

　　陳么伸手按沈樂章說地點了幾下，一堆數據，他看不太懂，但他知道沈樂章就是搞這個。

　　金融和計算機。

　　沈樂章這才繼續：“我和她們的關系不怎麽好。”他看著屏幕，嘴裡漫不經心地說著話，“我小時候老是被她們欺負，後來她們跟著我媽媽出國了，去年才回來。”

　　去年才回來？

　　陳么感覺沈樂章家裡真的挺複雜的：“回來幹嘛？”

　　“回來爭家產啊。”沈樂章下巴往下了點，枕到了陳么頭上，“我爺爺快沒了，現在家裡打得可凶了，我爸幫我姐，我媽幫我妹，鬧得雞飛狗跳的。”

　　陳么怔了下：“那你呢？”

　　沈樂章說了半天，他家好像跟沒他這個人一樣。

　　“我？”

　　沈樂章笑了，“我回去祭祖啊。”

　　陳么：“……”

　　他沉默了下，“哥，你現在想睡我不？”

　　太可憐了點。

　　沈樂章拍了下在他懷裡亂扭的陳么的屁股：“別折騰哥哥，不然等會兒哥哥該折騰你了。”

　　他還笑，“明天考試坐不住的話老師還以為你想作弊呢。”

　　陳么蔫下來了。

　　他覺得沈樂章都這麽慘了，自己再給他買硬座，再讓他坐二十多個小時是不是有點太不人道了。

　　一愁他就想咬東西，上次他拿筆捅到喉嚨後，沈樂章就不讓他咬筆了，他都這麽大了，也不好再啃手指了，但他又真的牙癢癢，非得找點什麽東西消磨了下：“沈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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